許星遙禦劍淩空,腳下山河如一幅徐徐展開的青綠畫卷。遠處層巒疊嶂的青翠山峰連綿起伏,宛如遊龍盤踞大地。蜿蜒如銀鏈的小河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點,潺潺水聲仿佛順著風傳來。近處村落升起的嫋嫋炊煙顯得格外寧靜祥和。距離紫嶽城已不足百裡,以他的速度,約莫半個時辰便可抵達。
忽然,許星遙腰間傳訊玉牌微微震動,泛起柔和的白光。
他立即按住劍光,懸停半空。他取下玉牌,指尖凝聚一絲靈力注入其中,周若淵溫潤的聲音從中傳出:
“星遙,你現在何處?可還安全?”
聲音中透著明顯的疲憊,尾音帶著些許沙啞。許星遙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關切,心頭不由一暖。他連忙回應:“周師兄,我正在趕往紫嶽城的路上,一切安好。你們三人情況如何?這幾日為何一直聯係不上?”
玉牌閃爍幾下,片刻後,周若淵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語速明顯加快:“青牛嶺地氣噴發,我的玉牌損毀,瑤師姐和林師弟的傳訊玉牌也不慎遺失。脫險後便立刻趕回紫嶽城複命,誰知剛回來就被南宮峰主征調,加入援軍行列。如今已返回道宗。”
許星遙眉頭緊鎖,手指握緊了玉牌:“援軍?宗門出了何事?為何如此緊急?”
玉牌那頭沉默了一瞬,接著傳來周若淵的聲音:“隱霧宗聯合鐵骨樓,再次進犯道宗!”他的語氣愈發沉重,“這次規模遠超東南之戰。南宮峰主接到宗主急令,連夜帶我們啟程回援。”
許星遙聞言心頭劇震,腦中嗡嗡作響。他站在飛劍上,隻覺得腳下山川似乎都在晃動。無垢教的風波尚未平息,神鷹族的疑雲初現端倪,如今隱霧宗竟然聯手鐵骨樓再次來犯,還要加上道宗內部錯綜複雜的派係傾軋……種種念頭如暴風驟雨般在腦海中閃過,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“星遙?”周若淵的聲音再次傳來,將許星遙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。“你有何打算?”
許星遙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,讓他稍稍冷靜了些。他原本的想法很簡單——先回紫嶽城與周若淵三人彙合,再一同商議後續行動。可如今變故突生,三人已被南宮峰主緊急召回宗門,他孤身一人,竟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“師兄,我這邊一時也難以決斷。”許星遙聲音凝重,“待我仔細盤算一番再說。你們三人務必小心,隱霧宗手段陰毒,切莫大意。”
“放心。”周若淵的聲音透著堅定,“我們跟隨道宗大軍行動,不會貿然涉險。倒是你,獨自在外更要謹慎。若決定回宗,路上避開黑風峽一帶,據說那裡已有隱霧宗的人活動。”
傳訊玉牌的光芒漸漸暗淡,最終徹底熄滅。四周再度歸於寂靜,唯有山風掠過耳畔的輕響。許星遙懸停在半空,一時躊躇不定。遠處的群山如黛色屏障,雲霧在峰巒間緩緩流動,本是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,但此刻他的心緒卻如同被攪動的池水,再難平靜。
他緩緩收起玉牌。眼下局勢複雜,道宗遭襲,他理應立刻回去,但安樂村之事尚未查清,若放任不管,恐怕會有更多無辜之人受害。
許星遙思索片刻,突然想起一事——那妖異男子的儲物袋中,有一張繪製精細的地圖,上麵標記了七個醒目的紅點。
“七個紅點……”他低聲自語,眉頭緊鎖,“難道每個紅點都代表一處願力收集之地?”若真如此,其他六個地方很可能也如安樂村一般,正遭受邪術的侵害。
就在許星遙沉思之際,一股莫名的寒意驟然爬上脊背。他本能地側身一閃,幾乎在同一瞬間,一道烏光擦著他的衣袖疾掠而過,在道袍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。
“反應倒快。”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下方山林中幽幽傳來。
許星遙低頭看去,隻見三個身著黑衣的人影立於樹梢之間。為首者手持一柄通體烏黑的短弓,弓弦仍在微微顫動,發出細微的嗡鳴。三人皆以黑巾蒙麵,隻露出一雙陰鷙如毒蠍的眼睛,胸前衣襟上繡著黑石碑圖案。
“隱霧宗?”許星遙心頭一緊。
“小子,識相的話就把儲物袋交出來。”持弓的黑衣人陰惻惻地笑道,“我們兄弟幾個心情好,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。”他說著拉開弓弦,一支通體烏黑的箭矢憑空凝結,箭頭泛著幽綠色的光芒。
許星遙目光微沉,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。目光所及之處,左右兩側的密林中隱約還有人影晃動。粗略估算,至少還有四五人埋伏在暗處。眼前三人都是靈蛻中期修為,再加上人數優勢,若是硬拚,勝算渺茫。
“幾位道友何意?”許星遙不動聲色,故作困惑地皺了皺眉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,“在下隻是一介散修,途經此地,與隱霧宗素無恩怨。”
“少裝蒜!”左側的黑衣人厲聲喝道,聲音中充滿戾氣,“太始道宗的小雜種,真當我們認不出你?”
許星遙眼神轉冷:“既然知道我是道宗弟子,還敢攔路劫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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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!”持弓者發出刺耳的大笑,笑聲在山間回蕩,充滿譏諷與不屑,“太始道宗現在自身難保,被我們和鐵骨樓打得焦頭爛額,哪還顧得上你們這些在外的小魚小蝦?”他笑聲戛然而止,眼中殺機畢露,“最後問一次,交還是不交?”
“要儲物袋?”許星遙嘴角勾起一抹譏誚,“可以,拿你們隱霧宗宗主的狗頭來換!”
話音未落,許星遙右手一揮,寒髓劍鏡從袖中飛出。鏡麵亮起刺目的白光,隨即迸發出數道光箭,如暴雨般密集射向持弓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