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,赫然是先前追擊太始道宗眾人的龜背老嫗!老嫗的銀發披散在龜甲上,頭頂那支鏽跡斑斑的銀簪輕輕晃動。
許星遙立刻停下即將引爆的法術,這才驚覺自己竟然通過曲折的暗河,重新回到了采珠場所在的那片湖泊。
老嫗的靈壓散開,鐵骨樓弟子直接僵在原地,雙腿抖如篩糠。麵具修士臉色劇變,青銅麵具下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驚恐:“守護靈獸?怎麼可能還活著!”
老嫗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,在看到許星遙時突然頓住。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困惑之色,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。她微微前傾,鼻尖翕動,似乎在嗅探什麼。
“你…….”老嫗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,與先前追擊道宗弟子時的暴戾判若兩人,沙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詫異,“身上怎麼會有星力?”
不等許星遙回答,老嫗突然轉頭,死死盯住麵具修士,眼中迸發出駭人的殺意。“汙穢的血煞!”她厲聲喝道,“竟敢染指星貝聖地!”
一道冰冷的藍光從老嫗指尖射出,麵具修士驅使數百道血線交織成盾,擋在身前。
“轟!”
血盾瞬間土崩瓦解,麵具修士倒飛出去,重重撞在數十丈外的岩石上。麵具修士口中鮮血狂噴,青銅麵具碎裂脫落。他的眼神迅速黯淡,轉眼間就沒了生機。
鐵骨樓弟子嚇得魂飛魄散,轉身就逃。老嫗看都不看他,隻是輕輕一揮手。一道水箭從湖中射出,閃電般貫穿其後心。鐵骨樓弟子撲倒在地,身體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。
危機暫時解除,但許星遙緊繃的神經卻不敢有絲毫放鬆。他警惕地看著老嫗,心中忐忑不安。這位強大的守護靈獸對自己究竟有沒有敵意?若是她要殺自己,許星遙絕沒有半點可能逃脫。
老嫗看向許星遙,目光複雜難明。“你不是族人,卻擁有星力。”她喃喃道,“真是奇怪……”
許星遙強忍肋骨斷裂的劇痛,勉強站直身體,恭敬地拱手行禮,簡明扼要地解釋了自己在秘境中的經曆。
老嫗沉默不語,巨大的身軀開始縮小。她步履蹣跚地走近,伸出枯瘦如柴的手,輕輕按在許星遙額頭。許星遙隻覺得一股清涼的力量湧入識海,老嫗似乎在感受他識海中那份古老的記憶。片刻後,她將另一股更為溫和的力量注入許星遙體內,迅速修複著他的傷勢。斷裂的肋骨傳來麻癢的感覺,內傷反噬也在好轉。
許星遙行禮致謝:“多謝前輩相救之恩。”
老嫗搖搖頭:“跟我來吧。”
許星遙彎腰拾起寒鏡的碎片,每一片都冰涼刺骨,鏡麵上還殘留著微弱的靈光。他將碎片小心收入儲物袋中,抬頭看向老嫗。
老嫗轉身走向湖泊,手掌在空中輕輕一揮。平靜的湖麵頓時被劈開,湖水向兩側翻滾退避,現出一條直通湖底的幽深通道。
許星遙深吸一口氣,跟隨老嫗踏入水中。隨著不斷深入,外界的光線越來越暗,但老嫗龜殼開始散發出柔和的藍光,將通道映照得如同海底星河。
通道儘頭,在成片的珊瑚叢林中央,掩映著一座石屋。屋頂覆蓋著厚厚的青苔和水草,隨著水流輕輕搖曳。石屋四周環繞著十二座珠台,上麵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。
老嫗推開沉重的石門,一股湖鹽混著水藻的氣息撲麵而來。許星遙踏入屋內,驚訝地睜大了眼睛。
四壁刻滿了星象圖案,上麵的星辰遵循著玄妙的軌跡緩緩流轉,仿佛在演繹著未知的奧秘。正中央的地麵上,鑲嵌著一幅直徑約兩丈的圓形星圖,與先前暗河石室中的星圖一模一樣,隻是規模大了數倍。
“這是……”許星遙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,手指懸在半空,不敢輕易觸碰。
老嫗緩步來到星圖中央,手指輕撫那顆被七道光環圍繞的星辰。她的眼神變得恍惚而溫柔,仿佛回到了某個遙遠的記憶之中。
“這是星貝部落的命星——海淵。”老嫗的聲音低沉沙啞,“它指引我們先民橫渡重洋,在東海找到棲息之地。每一代祭司臨終前,都會將畢生感悟注入星圖,讓部落的智慧得以傳承。”她在星圖上緩緩移動,“這些光環記錄著部落的興衰,而這顆命星,承載著我們的全部……”
良久,老嫗才從回憶中緩過神來。她轉向許星遙,道:“你在暗河石室內看到的東西,不過是部落隕滅時,逃到秘境中的一名普通族人在生命最後時刻的執念罷了。”她頓了頓,指向星圖上那些暗淡的小星,“他選擇了記住部落最輝煌的時光,而非……隕滅的真相。”
許星遙心頭一震:“前輩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坐下吧。”老嫗指了指星圖邊緣的石凳,“我把星貝部落完整的曆史告訴你。”
許星遙恭敬地坐在石凳上,背脊挺得筆直。老嫗盤坐在星圖中央,雙手交疊放在腿上,眼皮緩緩閉合。
“孩子,”老嫗溫和的聲音響起,“先告訴我,你是從哪裡習得用星力淬煉體魄的法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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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星遙將先前自己在沉星澤的經曆詳細道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