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雷道人所化的青紫龍卷風,如同滅世的磨盤,碾軋著周遭的一切。其內部的淩厲風刃,每一道都足以切金斷玉,割皮剔骨。紫色雷霆如鞭,每一次抽擊都蘊含著擊潰神魂的威能。那兩名深陷其中的玄根修士,僅僅支撐了不到一息的時間,便在風刃的千刀萬剮與雷霆的狂轟濫炸之下爆裂開來。
血霧炸開,碎骨飛濺,原地隻餘兩灘焦黑冒煙的殘渣,連完整的屍塊都未能留下。
兩位在尋常海域足以稱霸一方的玄根後期修士,在滌妄強者的含怒一擊下,徹底灰飛煙滅。
風雷道人一擊得手,龍卷風收斂消散,身形在散逸的風雷中顯現出來。他看也不看地上的焦炭,目光鎖定了那血符壁障與岩漿洪流激烈碰撞的戰場。
“鬼靈老魔,拿命來!”風雷道人厲嘯一聲,身化電光,再度撲向鬼刃島三人。青紫風雷在他周身凝聚壓縮,比之前更加狂暴,目標直指正全力抵禦赤陽真人的鬼靈老魔。
赤陽真人見風雷道人重新加入戰局,口中發出一聲低吼,赤紅葫蘆噴湧出的岩漿洪流愈發洶湧澎湃,死死壓製住鬼靈的血色壁障。壁障上的鬼影在岩漿的灼燒下扭曲哀嚎,符文消融,整麵血壁仿佛隨時會崩潰。
“仙姑,速速助我,破開此獠龜殼!”赤陽真人嘶吼,他深知鬼靈老魔底蘊深厚,單憑他和風雷道人,短時間內難以徹底攻破這血符防禦。
素衣道姑此刻處境亦是不妙。她剛剛從鬼劍的偷襲中穩住身形,緊接著又被鬼獠老祖搏命般的血煞拳罡逼得連連後退,氣息有些紊亂。但聽到赤陽真人的急切召喚,她眼中清光一閃,纖手還是快速結印。
她周身原本流淌不息的碧藍水波,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熱量,水流眨眼間竟化作一塊數十丈大小的玄冰隕石。隕石散發著凍結空間的極寒之力,重重砸在鬼影消散大半的血色壁障之上。
極寒與熾熱碰撞,升騰起濃鬱的白氣。那血色壁障在冰火兩重天的交替衝擊下,瞬間布滿了密集的裂紋,防禦力大降。
“好!仙姑神威!”赤陽真人大喜過望,他不顧自身消耗,將丹田靈力儘數灌入葫蘆。那岩漿洪流體積再次膨脹,顏色由赤紅轉為金白,如怒龍般撕扯搖搖欲墜的血壁。
終於,失去了大部分靈性支撐,又被玄冰隕石脆化的血色壁障,再也無法承受這寒熱交加的持續衝擊,破碎成漫天血雨。
鬼靈老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,他的血袍被洶湧而至的熾熱岩漿燎過,片片焦黑破碎,露出下麵冒著黑煙的皮膚。他被玄冰隕石撞飛出去,鮮血抑製不住地從他口中狂噴而出。
“師兄!”鬼獠老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悲憤怒吼,完全不顧風雷道人趁機轟向他後背的風雷巨爪,爆發出體內最後的血煞之氣。他雙目赤紅如血,完全放棄了自身的防禦,如同陷入瘋魔狀態,不顧一切地衝向鬼靈倒飛的方向,試圖救援。
風雷道人豈會讓他如願?,那風雷巨爪結結實地抓在了鬼獠老祖毫無防備的後心之上。
血光迸濺!鬼獠老祖那經過血煞千錘百煉的軀體,被風雷巨爪撕開數道恐怖傷口。然而,他眼中的瘋狂之色絲毫未減,甚至借著風雷巨爪帶來的衝擊力,將身體向前一躥,速度更快了一些。如同一顆燃燒的血色流星般撲到了鬼靈身邊,將氣息奄奄的鬼靈護在了身後。
“咳咳……想殺本座……咳咳……沒那麼容易!”鬼靈老魔倒在鬼獠身後,口中不斷湧出黑血。
“快,帶舍利走!”鬼獠老祖用儘全身力氣,將鬼靈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拋了出去。
“攔住他,絕不能讓他跑了!”赤陽真人厲嘯震天,一道火焰巨掌遮天蔽日,如同老鷹抓小雞般,朝著被拋飛的鬼靈用力抓去。
那一直與鬼劍纏鬥的神秘黑影鬥篷人,身形第一次完全脫離了陰影的掩護,短匕無聲劃出,在空中留下一道吞噬光線的幽暗軌跡,直刺鬼靈後背。
素衣道姑與風雷道人亦同時發動,水波纏著風雷凝聚成牢籠,意圖封鎖鬼靈所有可能的前進方向。
麵對合擊,鬼獠老祖臉上露出了一個狂放的笑容。他張開雙臂,將血淋淋的雙拳捶向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。
“血煞焚身,骨碎魂燃!都給老子,陪葬吧!”
並非簡單的自爆,而是鬼獠老祖以自身為祭壇,點燃了體內所有的精血靈力,乃至最本源的神魂之力。他將畢生苦修的修為,連同這片葬魂淵中彌漫的無儘怨念,以最慘烈霸道的方式,強行點燃引爆。
幾乎能灼瞎人眼的紅光吞噬了方圓數百丈內的一切聲音色彩,仿佛星辰炸裂,帶著鬼獠老祖最後的咆哮,爆散開來。
首當其衝的,正是赤陽真人的火焰巨掌。在鬼獠老祖引爆的能量麵前,這焚魂離火凝聚的巨掌被撕扯得稀碎。恐怖的氣浪毫無阻礙地撞在赤陽真人身體上。
赤陽真人如遭山撞,護體的烈焰黯淡欲滅,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,砸在遠處的一座山丘上。煙塵彌漫,骨屑如雨,赤陽真人的身影被完全埋在了崩塌的骨山廢墟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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鬥篷人刺出的短匕幽芒瞬間潰散,他的鬥篷炸裂成無數碎片,包裹周身的陰影全部潰散。他慘叫一聲,詭異飄忽的氣息萎靡了大半。
風雷道人試圖封鎖鬼靈退路的鎖鏈,在接觸到血色風暴的刹那,便如同寸寸瓦解。反噬之力順著斷裂的鎖鏈急速衝入他體內。
風雷道人的身體如同被重錘連續轟擊,口中鮮血如同失控的噴泉般不要錢似的狂湧而出。他瞪大的雙眼中充滿了驚駭,生機如同風中殘燭般急速消散。他竟成了這場自爆中,唯一一個當場殞命的滌妄修士。
素衣道姑反應稍快,在鬼獠老祖試圖自爆之時,強行凝聚起層層疊疊的水盾護在身前。然而,這倉促間布下的防禦,僅僅支撐了半息,便一層接一層地破碎開來。
她如同被巨浪拍飛的浮萍,重重摔落在遠處一片布滿了尖銳骨刺的地麵上,濺起一片骨灰。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,生死不知。
雖然自爆的衝擊力刻意避開了鬼劍老祖,但那毀天滅地的能量餘波依舊如同怒海狂濤般拍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