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循聲望去,開口的是羅家此次的主事長老,羅洪。他開口道:“此事發生在我羅家主持的大會之上,自有公斷。僅憑一麵之詞和眼前所見,確實難以定論。許小友既然提出異議,不妨讓他將話說完。我等皆在此,絕不會冤枉任何人,也絕不會縱容任何破壞大會規則之舉。”
李家長老也微微頷首,表示讚同。他們固然不願惹惱齊家,但更不願看到大會的公正性被一家之言所破壞。況且,許星遙所展現出的潛力和實力,也讓他們心生惜才之念,不願其被輕易毀掉。
張家長老更是冷哼一聲,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台上眾人聽見:“許小友曆次比鬥都是點到為止,老夫願意相信他的為人。倒是某些人,護犢心切可以理解,但若因此罔顧事實,恐怕難以服眾。”
得到幾位重量級人物的支持,許星遙心中微定。他迎著齊永康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目光,冷靜地開口道:“齊長老口口聲聲說我下重手,毀器傷人。請問,我與齊雲歡道友往日無冤,近日無仇,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,行此不智之舉,自毀前程?此其一。”
他不給齊永康插話的機會,繼續道:“其二,我那一道劍氣,威力幾何,在場諸位前輩、道友有目共睹,絕非能到輕易擊穿一件二階靈紋法器的程度。那麵盾牌破碎前靈光異常波動,分明是自身結構不穩所致,或是……早已被人動了手腳。”
“胡說八道!”齊永康怒斥,“雲歡的護身法器豈會自身有問題?更遑論被人動手腳,你分明是強詞奪理!”
“是否強詞奪理,一驗便知。”許星遙麵向觀禮台,拱手道,“齊道友受傷,確為晚輩劍氣所致,這一點我不否認。但晚輩劍氣冰寒,若被擊中,傷口必附冰霜。然而諸位請看,齊道友肩頭傷口鮮血奔湧,並無絲毫凍結之象,這與晚輩的功法截然不符。還請諸位前輩派人檢查那麵破損盾牌,以及齊雲歡道友的傷勢,自可證明晚輩清白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,紛紛仔細看向齊雲歡的傷口,果然隻見鮮血淋漓,並無冰凍跡象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
“是啊,他的寒氣呢?怎麼沒了?先前破開張妍的術法,他可是在擂台上下了一場大雪。”
“難道真不是他全力出手?還是說……”
齊永康的臉色變了一下,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,但立刻被更大的憤怒掩蓋:“放肆!雲歡已然重傷昏迷,豈容你再褻瀆他的身體!或許是你臨時收斂了寒氣,或許是你用了其他手段,這又能證明什麼?”
他的反應,落在明眼人眼中,已然透出幾分心虛。
羅洪長老目光一閃,沉聲道:“齊長老暫且息怒,你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。但驗傷驗器,正是為了查明真相,還所有人一個公道與清白。若最終查驗結果證明許小友確實如齊長老所言,出手過重,存心不良,那自然罪加一等。反之,若其中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誤會或蹊蹺,也能借此機會及時澄清,以免冤枉好人,寒了眾散修之心。”
他這番話既安撫了齊永康,又站在了公正的立場上,讓人挑不出毛病,同時也隱隱點出了此事可能帶來的更大影響。
說罷,羅洪直接轉向台下,朗聲吩咐道:“來人!速請孫長老上台,為齊小友驗看傷勢。”
緊接著,他又轉向身旁的張家長老,語氣變得客氣了幾分:“張兄,聽說貴家族的張鍛君,此次也來到羅浮城中。還要勞煩張兄派人速請鍛君前來一趟,請他親自出手,檢查那麵破損的盾牌,以張鍛君的眼力,定然能分辨出這法器究竟是被擊毀,還是另有隱情。”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張家長老聞言,點了點頭,深知此事關乎大會公正,也關係到張家作為主辦方之一的聲譽,自然不會推辭。他立刻揮手招來一名心腹隨從,請那位地位尊崇的張鍛君了。
齊永康張了張嘴,還想說什麼,但看到三大世家長老那堅定的目光,以及台下無數雙注視的眼睛,終究沒能再開口,隻是臉色鐵青地坐了回去,雙手死死攥著扶手。
不多時,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和一位手指粗大的中年漢子先後上台。孫長老先是給昏迷的齊雲歡喂服了一顆丹藥穩住傷勢,然後仔細檢查其肩頭的傷口。張鍛君則拿起那麵破碎的龜甲盾牌,仔細感知其斷口處的靈材結構和靈力殘留。
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位長老身上,等待著他們的結論。
片刻之後,孫長老率先起身,麵向觀禮台,朗聲道:“經老夫查驗,齊小友的傷口,看似淩厲,實則內部的經脈損傷中,殘留的並非純粹的冰寒銳氣,反而夾雜著一絲陰柔之力。正是這股力量破壞了冰霜寒氣,放大了傷勢,使其看起來格外嚴重。”
緊接著,張鍛君也起身,洪聲道:“這麵龜盾,煉製手法尚可,但其核心靈材有裂痕,並非新傷。更奇怪的是,在其破損前,有一股靈力自內部爆發,極大地削弱了其整體結構,這才導致它被輕易洞穿。換言之,這盾牌早就被人做了手腳,在關鍵時刻自行崩潰了。”
真相大白!
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齊家方向,充滿了鄙夷和憤怒。
自導自演,栽贓陷害!為了打壓對手,竟然不惜讓自家子弟身受重傷,還要汙人清白,這是何等的卑劣無恥!
齊永康臉色慘白,指著兩位長老,嘴唇哆嗦著:“你,你們,胡言……”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辯解之詞。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如此隱蔽的手段,竟然會被當眾拆穿得如此徹底。
“齊永康!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羅洪長老一拍座椅,怒聲喝道。即便他城府再深,此刻也忍不住動了真怒。齊家此舉,簡直是在打三大世家的臉!
李家長老也麵色不善地看著齊永康,眼神冰冷。
張家長老冷笑連連:“好一個齊家,好一招苦肉計!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!”
最終,經過三大世家和各位長老緊急商議,由羅洪長老宣布處理結果:“齊家齊雲歡,傷勢自行負責。齊家領隊長老齊永康,管教不嚴,縱容舞弊,即刻起剝奪其觀禮資格,不得再參與大會任何事宜。齊家剩餘參賽者,若再有任何不當行為,立即取消全部成績,逐出羅浮城!”
這個處罰,算是給齊家留了幾分顏麵,沒有直接取消幽仙子的比賽資格,但齊永康被當眾驅逐,已是極大的羞辱。
齊永康在無數鄙夷的目光中,灰頭土臉,狼狽不堪地匆匆離場。
風波暫息,比賽繼續。
經此一事,許星遙的人氣和支持率達到了頂點。接下來的比賽,仿佛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舞台。無論對手是誰,他皆以無可挑剔的表現戰而勝之。
李玄一在輸給幽仙子後,似乎受到了刺激,後續比賽劍意更加凝練。羅元敗給許星遙後,氣勢受挫,又輸給了狀態回升的李玄一,徹底退出了前三的爭奪。
而那位幽仙子,依舊無人能看透其深淺,她的比賽往往結束得很快,對手依舊會出現各種莫名其妙的失誤,讓她兵不血刃地取得勝利。隻是如今,眾人再看她的勝利,眼神中不免帶上了幾分疑慮和審視。
喜歡道宗大師兄請大家收藏:()道宗大師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