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雨的目光落在寧瑤身上,這才真切地注意到她此刻的狼狽——一身囚服沾滿了汙穢的蛋液、爛菜葉和泥水,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酸腐氣味。
頭發更是糾結成縷,黏膩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上,整個人如同在泥淖裡滾過一般。
那濃烈的異味,確實讓人不適地蹙眉。
“師姐,”林雨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,“你看我們……現在是不是該‘坦誠相見’一下了?”
寧瑤聞言,瞬間警惕地瞪大眼睛,雙手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,戒備地看著他:“你想乾嘛?彆以為你救了我、對我好一點,我就……我就得把自己交給你!休想!”她語氣堅決,但耳根卻不爭氣地泛起微紅。
然而,她頭頂那淡粉色的愛心形狀,卻清晰地跳動著【好感度+10】,當前數值悄然升到了20。
“師姐,你誤會了!”林雨連忙擺手解釋,眼神無辜,“我是看你腿傷不便,行動困難,加上這一身……實在需要好好清洗一番。我隻是想幫你找個地方清理一下,沒彆的意思。”
寧瑤這才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,臟亂不堪的模樣讓她自己也感到難堪,臉頰更紅了。“我……我自己能洗!不用你幫!”她嘴硬道,聲音卻弱了幾分。
“師姐,”林雨走近一步,語氣帶著幾分哄勸,“上次在天牢,為了給你處理傷口,情況緊急……該看的不該看的,我確實都看過了。醫者父母心,當時隻為救人,絕無冒犯之意。”他提起往事,試圖讓她放鬆些。
“你……你流氓!”寧瑤羞惱地啐了一口,臉上紅霞更盛。
“記得我剛入百花穀時,人生地不熟,是師姐你處處照拂,給我送飯,指點我練功。這份恩情,我一直銘記於心。”林雨的聲音變得柔和而真誠,“如今師姐有傷在身,行動不便,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讓我回報一二,師姐你就讓我幫幫你吧?隻是幫你清洗,絕無他意。”他眼神懇切。
“不行!你……你走開!我自己能行!”寧瑤依舊堅持,但語氣中的抗拒已不如先前強烈。
“師姐,”林雨歎了口氣,指了指她剛剛包紮好的膝蓋和小腿,“你忘了?我剛給你上的藥,血竭粉和黑玉斷續膏,都是極其珍貴難得的藥材。若是你自己清洗,不小心沾了水,藥效就全毀了,傷口也容易感染,得不償失啊。”他搬出了最實際的理由。
“那……那我也……”寧瑤看著自己腿上的藥膏,一時語塞,但還是想掙紮一下。
“我記得離這破廟不遠,就有一條清澈的小河,位置偏僻,平日裡罕有人至。”林雨不再給她反駁的機會,直接做了決定,“走吧,我們去那裡。”
說著,他轉身就朝廟外走去。
“哎……”寧瑤剛想站起來跟上,腿上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,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,身體一軟,眼看又要摔倒。
林雨聞聲立刻折返,快步走到她麵前,毫不猶豫地在她身前半蹲下來,寬闊的後背對著她:“彆逞強了,師姐。來,我背你過去。”
寧瑤看著眼前堅實的背影,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咬著唇,忍著疼痛和羞澀,慢慢趴了上去。
當她的身體完全伏上林雨的後背時,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傳來的溫熱和力量,以及……不可避免的緊密貼合所帶來的柔軟觸感。
她的臉頰瞬間滾燙。
林雨穩穩地將她背起,大步流星地朝著記憶中的小河走去。
不多時,潺潺的水聲便傳入耳中。
來到河邊,林雨小心地將寧瑤放下,讓她坐在一塊乾淨的大石上。
河水清澈見底,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。
寧瑤低頭看了看自己臟汙的囚衣,又看了看清澈的河水,終於下定決心。
她剛要伸手去解衣帶,卻發現林雨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,頓時羞窘不已:“你……你背過身去!不許看!”
“好,好,我這就轉過去。”林雨從善如流,立刻轉身,大步走到離河邊稍遠的一棵樹下,背對著河麵站定,“師姐,你安心洗,我幫你守著,絕不會讓人靠近。”
聽到林雨走遠並背過身,寧瑤才鬆了口氣。
她忍著腿痛,動作遲緩地解開身上肮臟破舊的囚服,試探著踏入清涼的河水中。
初春的河水帶著寒意,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她深吸一口氣,忍著冰涼,一步步向河水更深處走去,直到水麵沒過胸口,隻餘肩膀和頭顱露在水麵上。
“師弟,你……你可以轉過身來了。”她朝著岸邊的方向喊道,聲音帶著一絲羞怯的顫音。
林雨聞聲轉過身。
隻見寧瑤整個人都浸在水中,清澈的河水恰好沒過她的肩膀,隻露出濕漉漉的頭發和清麗的臉龐。
水波蕩漾,水下曼妙的身形輪廓若隱若現,被流動的河水和水麵折射的光線巧妙遮掩,隻留下一抹朦朧動人的剪影。
“師姐,你這是……想通了?”林雨站在岸邊,保持著距離,語氣帶著一絲調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