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太陽還未躍出地平線。
微涼的晨風悄悄掀動車簾一角，裹挾著清冽的空氣和微曦的天光透了進來。
林雨率先醒來，他動作輕柔地將依偎在懷中的青鸞扶靠在一旁，悄然起身。
來到車外，雨後路麵依舊有些濕滑，他穩了穩心神，揚鞭輕催，馬車繼續轆轆前行。
車內的動靜驚擾了淺眠，四女相繼揉著惺忪睡眼起身。
紅鸞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妹妹青鸞身上，那眉眼間尚未褪儘的慵懶紅暈和頸側一抹不易察覺的曖昧痕跡，讓她瞬間了然昨夜發生了什麼。她眼神微黯，隨即又恢複了平靜。
“天亮了嗎？”青鸞迷迷糊糊地問，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。
寧瑤伸手“唰”地一聲掀開厚重的車簾，霎時間，金紅色的朝陽光芒毫無保留地潑灑進來，照亮了車廂。
“快看，是日出！”寧瑤的聲音帶著發現的驚喜。
其餘三女也被這光芒吸引，紛紛探出頭來。
此刻馬車正朝著東南方行進，已然駛出幽暗的森林，眼前豁然開朗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。
初升的朝陽掙脫地平線的束縛，將天際染成一片瑰麗的橙紅與金黃，壯美得令人窒息，讓人挪不開眼。
林雨勒馬稍緩速度，回頭看向沐浴在晨光中的四張嬌顏，笑道：“都醒了？”
“醒了！”回應聲帶著晨間的活力。
青鸞像隻歡快的小鳥，輕盈地擠坐到林雨另一側的車轅上，興奮地指著天邊：“相公快看！日出，好美啊！”
“是啊，好美。”林雨溫聲應和，目光溫柔地拂過她被晨光勾勒的側臉。
“我…我多希望，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。”青鸞依偎著他，聲音帶著夢幻般的憧憬。
“美好的事物，總是短暫。”林雨抬手，極其自然地為她攏了攏被晨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鬢發，動作輕柔，“把它珍藏在心底，便會長久。”
身後三女默默聆聽著這番言語，心頭皆是一震。
若能一直如此，縱是江湖漂泊，也未嘗不是一種圓滿。
不多時，太陽已高懸中天，光芒變得熾烈而刺目。
果然，應驗了林雨的話，那短暫的美好，終是逝去了。
“相公，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。”紅鸞適時地拿出乾糧分給大家，“來，大家都吃點。”她又遞過一個水囊。
“相公！”她特意將另一個水葫蘆遞到林雨手中。
林雨接過，仰頭灌了一口，清冽的水流滑過喉嚨，緩解了幾分燥熱。
他很自然地將水葫蘆遞給身旁的青鸞。
眾人簡單用過這頓晨間的乾糧。
日頭漸漸毒辣，蒸騰起地麵的暑氣。
林雨心疼地將青鸞勸回了相對陰涼的車廂內。
車輪滾滾，終於駛入了南境地界。
然而眼前的景象，卻讓車內的輕鬆蕩然無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