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內的時光,在帝天喋喋不休的騷話、白芷羞憤的冷眼以及白薇臉紅心跳的沉默中,緩慢而詭異地流淌著。
又是兩日過去。
這兩日裡,帝天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、語不氣人死不休的德行,時不時就要蹦出幾句讓白家姐妹恨不得堵住耳朵的渾話,但他的行為卻規矩了許多。除了過過嘴癮,眼神偶爾不老實之外,並未有任何越矩之舉。
他甚至又出去了一次,不知從哪兒獵來一頭肉質鮮嫩的低階玄獸,當真在洞口嫻熟地生火烤製起來。當金黃油亮的烤肉散發著誘人香氣遞到兩女麵前時,儘管白芷一開始嚴詞拒絕,但終究抵不過傷勢未愈的身體本能需求,以及帝天那“不吃就是看不起我”、“餓死了還怎麼找叔叔”的歪理邪說,最終姐妹倆還是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。
不得不說,帝天的手藝確實如他自誇的那般,堪稱一絕。外焦裡嫩,入口即化,蘊含的溫和能量還對恢複傷勢頗有裨益。
吃著烤肉,看著那個一邊哼著小調一邊轉動烤架,時不時還自誇幾句的男人,白芷和白薇心中的觀感,悄然發生著變化。
這個男子,嘴巴是賤了點,臉皮是厚了點,行事是荒唐了點…但他實力強大,在危難時出手相救;他看似粗線條,卻心思細膩,提前找到了這處庇護所;他嘴上占儘便宜,行動上卻始終保持著該有的分寸;他甚至…真的會照顧人。
白薇年紀小,心思單純,幾頓烤肉下來,再看帝天時,那眼神裡的恐懼和戒備已然消散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感激、好奇甚至一絲絲崇拜的複雜情緒。偶爾帝天逗她,她雖然還是會臉紅躲閃,但已不再像最初那樣嚇得瑟瑟發抖。
白芷則更為理智一些。她依舊對帝天的口花花深惡痛絕,每次都被氣得牙癢癢。但她不得不承認,若非有這個看似不靠譜的男人在,她們姐妹早已命喪虎口,在這危機四伏的死地,恐怕連一天都難以熬過去。他的強大和那份隱藏在輕浮下的可靠,像是一根無形的支柱,讓她們在這絕境中得以喘息。
“喂,我說兩位仙子,吃飽喝足了,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下一步了?”這一日,帝天啃完最後一塊肉骨頭,隨意擦了擦手,開口說道,語氣難得地正經了幾分,“總不能一直窩在這小山洞裡吧?你們不是還要找叔叔嗎?”
白芷聞言,神色一肅,點了點頭:“帝天公子所言極是。我們傷勢已恢複了七八成,確實該繼續尋找了。”她頓了頓,看向帝天,眼神有些複雜,“公子…有何打算?”她潛意識裡,竟有些希望這個強大的男人能繼續同行。
帝天咧嘴一笑,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:“我能有什麼打算?閒著也是閒著,看兩位仙子如花似玉,在這鬼地方亂逛太危險了,小爺我就大發慈悲,再護送你們一程好了!免得你們一不小心香消玉殞,那豈不是暴殄天物?”
這話聽著依舊欠揍,但白芷和白薇此刻聽來,卻莫名感到一絲安心。
“如此…便有勞公子了。”白芷微微頷首,這次倒是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。
“好說好說!報酬記著就行,回頭一起算!”帝天大手一揮,笑嘻嘻地當先走出了山洞。
三人稍作整理,便離開了這處暫時的庇護所,朝著白芷所知的、其叔父最後訊息提及的大致方向——幽獄死地的內圍區域前進。
越往深處,環境的壓抑感便越發濃重。暗紅色的大地逐漸變得漆黑,仿佛被墨汁浸染過。空氣中的腐朽死氣幾乎凝成實質,吸入口鼻中都帶著一股濃鬱的屍臭味。枯死的怪樹形態越發猙獰,如同張牙舞爪的怨靈。地麵上開始出現更多詭異的現象——不時冒出的腐蝕性氣泡、突然撕裂又彌合的空間褶皺、以及那無處不在、低語般擾人心神的靈魂噪音。
帝天的神色也收斂了許多玩笑之意,變得警惕起來。他主動走在最前方,寂滅靈眸悄然開啟,仔細探查著前方的每一寸土地,時不時出聲提醒兩女避開某些危險區域。
白芷和白薇緊跟在他身後,看著他並不算特彆寬闊卻異常沉穩的背影,心中那點安全感愈發清晰。這個男人的確有輕浮的資本,但他的實力和對危險的敏銳感知,做不得假。
然而,幽獄死地的危險,永遠超乎想象。
就在三人穿過一片由巨大獸骨堆積而成的怪異山穀時,帝天猛地停下腳步,臉色驟變!
“小心!”
他低喝一聲,猛地將身後兩女向後一推!
幾乎在同一時間,三人側前方的陰影之中,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撲出!其速度之快,甚至遠超之前的白魔虎和烈焰死屍王!
那是一隻體型修長、通體覆蓋著暗影般毛皮的豹形玄獸!它的四肢優雅而充滿爆發力,爪牙閃爍著撕裂靈魂的幽光,最詭異的是它的雙眼,沒有瞳孔,隻有兩團不斷旋轉的、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漩渦!
它散發出的氣息,冰冷、死寂、卻又帶著針對神魂的極致壓迫感——又是一頭十品生靈玄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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裂魂影豹!以速度和撕裂靈魂聞名死地的可怕獵殺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