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天如同一個幽靈,在這座名為“天樞”的古城中遊蕩。他刻意收斂了自身那屬於羅相境的恐怖氣息,使得自己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玄尊境散修,混在熙攘的人流中,毫不起眼。
他走過懸浮於空的酒樓,聽聞修士們高談闊論,討論著某某天才又突破了境界,哪處秘境即將開啟;他路過靈氣氤氳的坊市,看到無數在外界早已絕跡的靈材、玄器被隨意擺賣,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;他甚至混進了一座公開的傳道廣場,聽一位玄聖境界的老者講解水火相濟之道,台下眾多低階修士聽得如癡如醉。
一切都顯得那麼繁榮、安定,充滿了向上的活力。若非帝天知曉三年後那場席卷天地的浩劫,他幾乎要沉醉在這片盛世景象之中。
“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……”帝天心中暗歎,“當災難真正降臨時,這些習慣了和平與繁華的人們,又該如何麵對?”
正當他心生感慨之際,前方街道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與驚呼聲!
隻見人群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,街道中央,兩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鋒!不,準確地說,是一道身影正在被另一道身影瘋狂追殺!
被追殺者,是一名身穿月白長裙的女子,她麵容清麗,此刻卻嘴角溢血,衣衫多處破損,顯然已是強弩之末,手中一柄秋水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,卻隻能勉強抵擋。她的修為,大約在虛帝中期。
而追殺者,則是一名身著華貴錦袍、麵色倨傲的青年,修為赫然達到了虛帝巔峰!他手持一柄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長刀,刀法狠辣刁鑽,每一刀都帶著蝕骨的陰寒之力,逼得那女子險象環生,眼中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殘忍。
“柳清音!本少主看上的女人,還沒有能逃掉的!乖乖束手就擒,回府做我的第十八房小妾,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!”那錦袍青年狂笑著,刀勢愈發淩厲。
“趙魘!你休想!我就是死,也不會讓你得逞!”名為柳清音的女子咬牙堅持,眼神決絕。
周圍的人群遠遠避開,指指點點,卻無人敢上前阻攔。有人低聲議論:
“是趙家的那個混世魔王趙魘!”
“唉,這柳姑娘也是倒黴,被這煞星盯上……”
“趙家勢大,城主府都睜隻眼閉隻眼,誰敢管?”
“聽說這趙魘修煉的是邪功,專門采補女子元陰……”
帝天聽著周圍的議論,看著那趙魘眼中毫不掩飾的淫邪與暴戾,以及柳清音那絕望卻不肯屈服的眼神,眉頭微微皺起。他本不欲多管閒事,畢竟這是曆史幻境,一切早已發生。但眼睜睜看著如此齷齪之事在眼前發生,而且這趙魘的功法氣息,讓他隱隱感到一絲熟悉的不舒服,與後世那些邪修頗有相似之處。
“嘖,真是到哪裡都有這種垃圾。”帝天撇了撇嘴,“算了,就當是……為民除害,順便活動活動筋骨。”
就在趙魘一刀震飛柳清音的長劍,獰笑著伸手抓向她胸口,柳清音閉目待死之際——
“喂,那個穿得跟花孔雀一樣的家夥。”
一個懶洋洋的聲音,突兀地在場中響起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。
趙魘的動作猛地一僵,抓出的手停在半空,霍然轉頭,陰冷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幾丈外,那個抱著胳膊、倚在牆邊、一副看熱鬨模樣的青衫少年。
“哪來的野小子,敢管本少主的閒事?活膩了不成?!”趙魘眼中殺機畢露,他感覺不到帝天身上有多強的氣息,隻當是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。
柳清音也愕然睜開眼,看著那個陌生的少年,眼中閃過一絲擔憂,急聲道:“這位公子,快走!此事與你無關!”
帝天卻仿佛沒聽到柳清音的勸阻,也沒在意趙魘的威脅,反而掏了掏耳朵,慢悠悠地說道:“光天化日,強搶民女,你這品味……嘖嘖,也太低端了。而且,你身上那股子臭味,隔老遠就聞到了,修煉的什麼破爛功法,也不怕把自己練成不男不女的怪物?”
“你找死!”趙魘何曾受過如此羞辱,尤其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!他徹底暴怒,舍棄了柳清音,身形化作一道幽藍鬼影,手中長刀帶著淒厲的破空聲,直劈帝天頭顱!這一刀,蘊含了他虛帝巔峰的全力,更是帶著那詭異的蝕骨陰火,顯然是要將帝天立斃當場!
“小心!”柳清音驚呼。
周圍的人群也發出一陣驚呼,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多管閒事的少年被一刀分屍的慘狀。
然而,麵對這凶悍絕倫的一刀,帝天卻連腳步都未曾移動一下。他隻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,伸出兩根手指。
下一刻,讓所有人眼球差點瞪出來的一幕發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