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小燼變身,收斂了它那耀眼的光芒,送葬隊伍繼續蜿蜒穿過城市街道。
我知道這隻是開始。
我變回童子形態,立刻混入其中,我的任務很明確:滲透並觀察。
然而,那些可惡的“測魂鏡”把守著關卡,它們是專門用來檢測攜帶圖鑒之人的。
我動用“破妄之瞳”,看到那些鏡子在掃描一切。
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做好了對付我們的準備,他們知道我們的行動。
我不得不繞道而行,穿過最肮臟、最荒涼的溝渠以避免被發現。
我來到了冷宮的牆邊,那裡籠罩在陰影中,我發現了一口枯井。
從那裡我可以進行觀察。
與此同時,在營地那邊,團絨開始了一場看似隨意的儀式,用沙子模仿“承運井”。
為什麼呢?
對這隻小狐狸來說,這樣做感覺沒錯。
然後,她用力敲擊一塊青石……發出了空洞的聲音。
接著他們開始挖掘,隨後有了發現;一口古老的、爬滿藤蔓的井,上麵刻著那些不祥的字:“子鼠歸位,萬魂同祭。”
夜君離立刻認了出來。
他說這就是儀式中的“地眼”。
他知道其中的含義:在這裡引發“逆流”,整個宮殿都會被摧毀。
風險巨大。
蘇璃已經坐在井邊,把圖鑒放在腿上。
她表情嚴肅。
然後,她開始念出曆任飼主的名字。
圖鑒上的每一塊牌子都變熱了。
七位先輩的意誌,昔日強者的回聲,彙聚了起來。
她咬了咬舌頭,流出了血。
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,她用訓練時的方式說話,準備戰鬥。
“誰想和我一起掀翻這一切?”接著,圖鑒爆發出金色的光芒。
寵物們咆哮起來。
然後,我知道我們有答案了。
七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後並跪了下來。
我急忙趕回去,緊迫感如影隨形。
這個消息令人沮喪。
儀式提前了。
那個現在住在冷宮地窖裡的孤女成了他們的主要目標。
他們害怕蘇璃,想確保地脈處於最穩定的狀態。
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,是一種公然的挑釁。
當我回到營地時,我彙報了這些變化。
蘇璃站起身來,眼中怒火中燒。
“那彆怪我半夜去挖他們的祖墳,”她厲聲說道。
她抱起阿幽,把圖鑒綁在胸前。
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。
“今晚,我們不守陵,專撬祖墳!誰敢阻攔我救那個孩子,就讓他早早去地府報到!”寵物們嚎叫著,風沙飛舞,將他們遮蔽。
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正以皇城最陰暗的角落為中心,悄然醞釀著。
那光芒斂去時,原地已不見九尾狐的蹤影,隻有一個身形瘦削、麵黃肌瘦的七八歲童子。
他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灰色舊袍,看起來就像是荒年裡隨處可見的流民孤兒。
這便是小燼,它收斂了一身妖氣,隻留下一雙在陰影中依舊亮得驚人的眸子。
它沒有絲毫遲疑,瘦小的身影一閃,便悄無聲息地混入了一支正要啟程前往王都的隊伍——那是一支運送棺槨的隊伍,氣氛森然,死氣沉重,是最好的掩護。
馬車轆轆,隊伍行進得緩慢而壓抑。
小燼蜷縮在一輛運棺材的板車角落,利用破妄之瞳,將神念悄然探出,如無形的觸須,掃過前方戒備森嚴的關卡。
它清晰地“看”到,每一座巍峨的城門之下,除了手持長戟的甲士,都額外增設了一麵古樸的銅鏡。
那鏡麵幽深,流淌著淡淡的靈力波動,任何經過它的人,靈魂深處的異樣都會被瞬間照亮。
鏡旁立著一塊木牌,上書三個血紅大字:測魂鏡。
其下還有一行小字:專為甄彆攜帶圖鑒類異器之逆賊!
這是衝著蘇璃來的!
更是衝著曆代飼主傳承的《萬獸圖鑒》來的!
他們封鎖了所有明路,布下了天羅地網,隻等蘇璃自投羅網。
小燼的心沉了下去。
它不敢冒險,一旦被發現,非但自身難保,更會徹底暴露蘇璃等人的行蹤。
它悄然滑下板車,像一隻靈活的野貓,鑽進了道路旁的荒草叢中。
它沒有選擇官道,而是沿著早已廢棄、乾涸的引水渠一路潛行。
荒渠中遍布淤泥與荊棘,腥臭難聞,但對它而言,卻是最安全的坦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