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據《燈鏈誌》殘圖測算方位,每走十裡便埋下一盞引路燈樁。
風沙割麵,陰氣蝕骨,但她腕上玉佩始終溫熱如爐,仿佛祖先之眼在暗中指引。
夜雨敲打帳篷,蘇璃俯身校準最後一盞燈的方向;
小燼蹲在高地望風,銀尾卷著星圖殘頁;
團絨叼著符紙來回奔走,爪印留下淡淡熒光……
三日後的荒原上,七盞引路燈圍成北鬥形狀。
蘇璃捧著最後一碗燈油站在中央,晨露打濕了她的裙角,寒意順著小腿攀爬。
小燼蹲在她左肩,團絨趴在右肩,阿幽的燈籠在腳邊投下暖黃的圈,光暈裡浮著細小的塵埃,像星屑旋轉。
話癆小鬼縮在十步外,舉著根招魂幡當盾牌——他說這是戰術撤退。
蘇璃輕聲道。
燈油入碗的瞬間,七盞燈同時炸出刺目白光,灼得人睜不開眼,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熟銅與焦羽混合的氣息。
地麵傳來悶雷般的轟鳴,一道塵封百年的石門緩緩升起,石屑簌簌滾落,揚起陳年的土腥。
門內沒有想象中的屍骸或珍寶,唯有麵半人高的銅鏡懸在石壁上。
鏡麵蒙著層灰,卻清晰映出眾人身影——不,不是身影。
蘇璃瞳孔驟縮:鏡中呈現的,分明是黃泉驛正廳裡那枚旋轉的執燈司官印!
兩處空間,竟在鏡中重疊成了一幅畫。
看鏡框。小燼的尾巴尖指向銅鏡邊緣。
蘇璃踮腳湊近,指尖剛觸及青銅鏡框,一股刺骨寒意順指骨竄上脊背,耳邊驟然湧入千百聲嗚咽,又似有人低誦《鎮門九篆》。
她取出玉佩按上去,的輕響裡,不是金屬咬合,倒像枯骨歸位,鏡麵突然泛起漣漪,空氣扭曲出淡淡的檀香——那是母親焚香時的味道。
娘,我來續香火了。她低聲說,嗓音微顫,淚痣隨唇角輕抖。
話音剛落,鏡中官印的旋轉速度突然加快,原本清晰的影像開始扭曲,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在攪動水麵。
蘇璃正要後退,鏡麵上突然裂開道細縫,從縫中滲出的不是光,而是若有若無的吟唱——像是《鎮門九篆》的殘章,又像是誰在呼喚她的乳名。
阿幽的燈籠突然劇烈搖晃。
小燼的狐毛再次炸起,這次卻不是警惕,而是興奮,尾尖不受控地輕顫。
團絨的爪子按在她鎖骨處,溫熱的觸感透過衣料傳來,像是在說看這裡。
蘇璃屏住呼吸,胸口起伏幾乎停滯。
鏡中的漣漪裡,漸漸浮出些模糊的影子——是穿著守陵官服的男女,是跪在碑前焚符的女子,是她從未見過卻無比熟悉的麵容。
最中央的影子轉過臉,與她隔著鏡麵四目相對。
那女子的眼尾,也有顆淚痣。
叮——
守夜亭的鐘聲突然穿透晨霧傳來,清越悠遠,像是一記喚醒。
蘇璃回頭時,鏡中影像驟然消散,隻留下她自己震驚的表情,瞳孔中還殘留著光影交錯的殘像。
而在鏡麵最深處,有團幽藍的光正在凝聚,像顆即將孵化的靈寵蛋,又像......
大人!話癆小鬼的尖叫劃破荒原的寂靜,鏡、鏡麵上的縫變大了!
蘇璃轉回頭。
銅鏡的裂縫已蔓延至半麵,從縫中溢出的藍光裡,隱約能看見些棱角分明的輪廓——像是殿宇的飛簷,像是地宮的穹頂,又像是......
第三刻到了。小燼的聲音裡帶著少見的嚴肅,該準備了。
蘇璃望著鏡中翻湧的藍光,指尖輕輕撫過淚痣。
母親臨終前的話突然清晰起來:等你續了香火,就會知道,蘇家的燈,照的從來不是死人的墓,是活人的......
話音被鏡中傳來的風聲截斷。
荒原上的引路燈同時明滅三次。
阿幽的燈籠突然竄起金焰,將蘇璃的影子拉得老長,正正覆蓋在鏡前的地麵上。
鏡中的藍光裡,伸出隻蒼白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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