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燼的狐毛瞬間炸成刺蝟狀，九條尾巴在身前織成雷網：蘇璃！
你帶團絨和怨魄七號去取東西！
我拖住它們！它轉頭衝她呲牙，尖牙在金芒裡泛著冷光，記得給我留兩壇靈酒，打完架要喝！
蘇璃攥緊腰間的招魂鈴，鈴舌相撞的脆響裡混著她發顫的氣音：小燼......
彆婆婆媽媽的！小燼甩給她個後腦勺，狐尾上的雷紋已經開始劈啪作響，快去！
她咬著唇轉身，卻在瞥見地麵時頓住——阿幽正從承光渠裡緩緩墜落，全身毛發焦黑如炭，連燈籠都隻剩豆大的微光。
團絨早撲了過去，粉色肉墊按在阿幽眼皮上，喉間發出細碎的嗚咽。
主人......團絨抬頭時，眼眶裡蓄著的淚滴在青磚上濺開，阿幽說......它還沒咬過壞人的燈呢......
話音未落，阿幽燈籠裡最後一縷火苗地竄起。
那火苗細得像根金線，卻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，地紮向最近一根鎮魂柱的底座。
蘇璃順著光望去，瞳孔驟縮——那裡竟盤著無數細如發絲的黑線，正將鎮魂柱的靈力往地下引，而線頭彙聚處，刻著個極小的字。
是柳昭儀私設的偽燈中樞！
火苗舔到黑線的刹那，整座地宮突然發出淒厲的哀鳴。
那聲音像無數人同時尖叫，又像古燈油熬乾時的嘶喊。
蘇璃感覺有熱流從腳底竄上頭頂——那是阿幽用本源燈芯燃燒的最後力量，在撕咬這根操控整個執燈司的毒線。
阿幽！她撲過去接住墜落的燈籠犬，掌心被殘留的熱度燙得發紅。
阿幽的尾巴輕輕掃過她的手背，像是在說咬到了，然後徹底癱軟在她懷裡。
團絨縮在阿幽旁邊，用舌頭輕輕舔著它焦黑的耳朵。
小燼那邊傳來雷劈皮肉的聲，混著黑影的怒吼。
怨魄七號已經衝進舊庫，抱著一摞絹冊往外跑，衣擺被青銅門刮得破破爛爛。
蘇璃低頭，看見阿幽燈籠裡的微光還在跳動，雖然弱得像要被風刮滅，卻始終不肯熄滅。
她摸出圖鑒空間裡最後一顆養魂丹，塞進阿幽嘴裡，指尖沾到它冰涼的舌頭——這傻狗，到最後都在把熱度往燈籠裡送。
彆怕。她輕輕拍著阿幽的背，聲音輕得像怕驚碎了什麼，等打完這仗，我給你買十斤燈油糖，不，一百斤。
你慢慢吃，吃到不想吃為止。
阿幽的尾巴又動了動，像是在應她。
而此刻，被火苗舔舐的偽燈中樞正發出令人牙酸的震顫。
那些盤繞的黑線開始崩斷，像被燒著的蛛絲般蜷曲、碎裂。
柳字刻痕處滲出黑血，滴在青磚上冒煙，仿佛有什麼古老的東西，正在黑暗裡驚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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