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的餘燼尚存一絲溫熱,清晨的薄霧如同輕紗般籠罩著冰封森林,空氣裡帶著草木與冰雪混合的清新氣息。張不凡和火舞早已收拾妥當,準備繼續他們的旅程。
經過昨夜那場深入心靈的篝火夜談,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又近了一層。火舞不再像之前那樣,時常帶著刺蝟般的防備,看向張不凡的眼神裡,多了幾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和柔和。而張不凡,則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,但牽著火舞的手,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。
內心獨白張不凡:好感度up!up!看來走心路線果然是正確的!下一步就是……嗯,還沒想好,反正見機行事!)
內心獨白火舞:這家夥……安靜下來的時候,好像也沒那麼討厭。他說的那個世界,真是不可思議……)
“按照地圖,穿過這片核心區,再往東走,就能看到一個人類的小型聚集點了。”張不凡攤開從商隊那裡換來的簡陋地圖,指著上麵一個模糊的標記說道,“可以去那裡補充點物資,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。”
“好玩?”火舞挑眉,“我們是來曆練的,不是來遊山玩水的。”
“曆練和遊玩又不衝突嘛。”張不凡笑嘻嘻地收起地圖,“勞逸結合,才能可持續發展。再說了,跟我在一起,哪裡都是曆練,哪裡也都是遊玩。”
火舞白了他一眼,對他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冒出歪理的本事已經見怪不怪,但嘴角卻微微彎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兩人施展身形,在覆蓋著皚皚白雪的林間穿梭。張不凡依舊沒有動用魂力飛行,美其名曰“腳踏實地,感悟自然”。火舞也由著他,她的武魂是火屬性,在這極北之地確實需要更精細地控製魂力來抵禦寒意,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修煉。
就在他們深入一片地勢較為崎嶇的峽穀地帶時,突然,一陣隱約的兵刃交擊聲、魂技爆炸聲以及淒厲的慘叫聲,順著凜冽的寒風傳了過來。
聲音的來源距離他們並不遠,就在峽穀的另一側。
火舞的腳步瞬間停下,秀眉蹙起,側耳傾聽。那聲音中夾雜著絕望的求救和猖狂的獰笑,顯然並非魂師之間的公平比鬥,而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。
“有情況。”火舞臉色沉了下來,她本性善良正直,最見不得這種恃強淩弱的事情。
張不凡也停下了腳步,神識如同水銀瀉地般無聲無息地蔓延開去,瞬間便將峽穀另一側的景象“看”得一清二楚。
內心獨白張不凡:嘖,還真是走到哪兒都能遇到這種戲碼。一群魂帝魂聖級彆的家夥,圍攻一個最多隻有魂王護衛的小商隊?也太掉價了吧。)
在他的神識感知中,大約有十幾名身著統一黑色勁裝、麵容凶悍的魂師,正圍攻著一個僅有五六輛馬車組成的小型商隊。商隊的護衛已經倒下了大半,鮮血染紅了雪地,隻剩下兩三名魂宗魂王級彆的護衛在拚死抵抗,但也已是強弩之末,身上傷痕累累。商隊中那些手無寸鐵的仆從和車夫,更是如同待宰的羔羊,在絕望中哭喊。
為首的一名黑衣人,身材高大,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,周身湧動著強大的魂力波動,赫然是一名魂聖級彆的強者!他並沒有親自出手,隻是抱著雙臂,冷漠地看著手下如同貓戲老鼠般屠殺著商隊成員,嘴角還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。
“老大,這批貨成色不錯啊!還有幾個小娘們兒,嘿嘿……”一個尖嘴猴腮的魂帝級彆的嘍囉,一刀劈翻一名護衛,淫邪的目光掃向躲在馬車後麵瑟瑟發抖的幾個女眷。
“動作快點,收拾乾淨,我們還得回去向主教大人複命。”刀疤魂聖冷冷地命令道,語氣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吐槽張不凡:主教大人?又是武魂殿的狗腿子?看來這幫家夥的業務範圍挺廣啊,殺人越貨,綁架婦女,無惡不作。真是到哪裡都少不了這種渣滓。)
“張不凡!”火舞雖然無法像張不凡那樣清晰“看到”現場,但傳來的聲音已經足夠讓她判斷出那裡的慘狀。她猛地抓住張不凡的手臂,美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,“他們……他們在屠殺一個商隊!我們得去幫忙!”
她雖然好強驕傲,但熾火學院的教育和自身的良知,讓她無法對眼前的暴行坐視不理。
張不凡看著火舞因憤怒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,心中暗讚了一句“三觀正,不愧是我老婆”,表麵上卻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:
“幫忙?幫哪邊?我看那幫黑衣服的哥們兒業務挺熟練的,說不定是正規收費的森林保潔團隊呢?”
“你!”火舞氣得跺腳,這都什麼時候了,他還有心思開玩笑!“那些人是在濫殺無辜!你看地上的血跡!”
“哦——”張不凡拉長了聲音,仿佛才明白過來,“原來是壞人啊。那……我們是應該路見不平一聲吼,該出手時就出手?”
“廢話!”火舞恨不得用火球砸他臉上,“你再不去,那些普通人就要死光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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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自己雖然也是魂王,但麵對一名魂聖和多名魂帝魂王的陣容,她衝上去無異於送死。此刻,她能依靠的,隻有身邊這個深不可測的家夥。
張不凡看著火舞焦急的模樣,終於收起了玩鬨的神色。他輕輕拍了拍火舞的手背,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好,聽你的。不過……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了一眼峽穀方向,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,與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“接下來的場麵,可能會有點不好看。舞兒,閉眼。”
火舞被他瞬間轉變的氣勢和那句不容置疑的“閉眼”弄得一怔。他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黑眸,此刻深邃得像不見底的寒潭,裡麵沒有絲毫溫度,隻有一種對生命的極致漠然。
她下意識地,順從地閉上了眼睛。長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動。
在她閉上眼的瞬間,她清晰地感受到,身邊那個熟悉的氣息消失了。不是快速的移動,而是如同融入了空氣,徹底從她的感知中消失不見。
緊接著,一股難以形容的、冰冷刺骨的殺意,如同實質的潮水般,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峽穀另一側席卷而去!那殺意並不狂暴,卻極其純粹,極其凝練,所過之處,連空氣似乎都要被凍結,風中傳來的血腥味仿佛都被這股殺意淨化或者說,湮滅)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