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把老鬼的山洞裹得嚴嚴實實，連火塘裡飄出的青煙都走得慢悠悠的，繞著洞頂的鐘乳石轉了半圈才從藤蔓縫裡鑽出去。靳謙坐在乾草堆上，指尖反複摩挲著萬象戒——戒麵還帶著風鳴晶留下的餘溫，可他心裡卻急得發慌，昨天在破廟看到的火焰晶核、黑衣人刀疤臉的冷笑，還有老鬼說的“初七就是死線”，像幾根刺紮在腦子裡，不把異能練強點，去奇物殿也是白搭。
“彆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搓手了。”老鬼從石桌底下拖出個布包，“嘩啦”一聲倒出一堆東西——除了之前給的星塵砂，還有塊巴掌大的黑色石頭，表麵坑坑窪窪的，摸著像磨砂紙，“這是‘空間石’，我十年前在碎空崖撿的，裡麵裹著點空間本源，正好給你練手。”
靳謙趕緊湊過去，指尖剛碰到空間石，萬象戒突然亮了下，戒麵上的紋路像活過來似的，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了爬，又縮回去。“這石頭……能幫我進階？”
“笨小子，哪有那麼容易。”老鬼敲了敲他的腦袋，把空間石放在青石桌上，又掏出風鳴晶擱在旁邊，“你之前用空間異能，就是瞎貓碰死耗子——隻會劃裂縫、瞬移，連能量都控不住，一用就耗大半精神力。今天要練的，是‘順’，順著空間的勁兒來，彆跟它硬拚。”
他拿起星塵砂，往靳謙掌心倒了一小撮：“這砂能穩空間能量，你先捏著，閉眼，彆想彆的，就感受戒指裡的波動。萬象戒跟你心意通，你越急，它越亂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握緊星塵砂——細砂在掌心涼涼的，像握了把碎星星。他閉上眼睛，慢慢靜下心來，果然感覺到萬象戒裡有股淡淡的氣流在轉，不是之前那種橫衝直撞的亂流，而是順著戒紋走的，像山澗的小溪。他試著用意識跟著那股氣流走，剛走了半圈，突然覺得太陽穴一疼，眼前發黑。
“停！”老鬼趕緊拍了下他的肩膀，“跟你說彆硬拚！你那點精神力，撐不住這麼快的速度。慢慢來，走一步停一下，感受氣流怎麼繞開你腦子裡的‘堵點’。”
靳謙揉了揉太陽穴，重新閉眼。這次他放慢了速度，意識像個小心翼翼的小蟲子，跟著氣流一點點挪。星塵砂在掌心慢慢發熱，順著指尖往戒指裡滲，那股氣流突然變順了，像被人捋過的線，不再卡殼。他“看”到氣流路過戒麵某道紋路時，突然分出一小股，往他的手腕鑽——不是疼，是暖暖的，像曬了太陽。
“這就對了。”老鬼的聲音放輕了，“空間能量不是外來的，是跟你的精神力纏在一起的。你把它當朋友，彆當敵人，它才會聽你的。”
靳謙跟著那股暖流感走，不知不覺中，意識裡的“視線”變寬了——他能“看”到山洞裡每一粒灰塵的位置，能“摸”到火塘裡火苗跳動的軌跡，甚至能“感知”到洞外藤蔓上晨露滴落的方向。更奇的是，他“看”到空間石裡裹著一團灰色的氣，像個小漩渦，正慢慢往風鳴晶的方向轉。
“試著把空間石裡的氣，引到風鳴晶裡。”老鬼的聲音像在耳邊，“彆用勁拽，用戒指的紋路當橋，讓它自己走。”
靳謙照著做，意識輕輕搭在空間石的灰色氣團上——那氣團像塊軟棉花，一碰就縮，他趕緊放輕力道，用萬象戒的紋路當引子，一點點往風鳴晶那邊引。灰色氣團猶豫了半天，終於跟著紋路動了，像條小蛇，慢悠悠地爬向風鳴晶。
就在兩者要碰到的時候，風鳴晶突然亮了，淡青色的光裹住灰色氣團，兩者“嗡”的一聲纏在一起，像擰成了一股繩。靳謙趕緊把這股混合能量往萬象戒裡拉——戒麵瞬間發燙，他甚至能聽到戒指裡傳來細微的“哢嚓”聲，像有什麼東西碎了，又有什麼東西長了出來。
“成了！”老鬼的聲音帶著點激動，“你趕緊試試劃裂縫，看看跟以前不一樣了沒！”
靳謙睜開眼，來不及擦額頭上的汗，抬手對著空氣劃了一下——這次不是之前的一指寬銀縫，而是道半尺長的青光，邊緣穩得很，不像以前那樣晃悠，而且劃開的時候，一點都不費精神力，就像抬手摸頭發那麼輕鬆。他試著往裂縫裡塞了塊小石頭，石頭進去後，竟然能在裂縫裡停住，而不是直接掉出去。
“這是‘空間滯停’！”老鬼湊過來看，眼睛亮得很，“你現在能控住裂縫裡的空間了，以後打架，能把敵人的兵器困在裡麵！”
靳謙又試了次瞬移——以前最多移五步，這次心裡想著“到石桌那邊”，身體一下子就過去了，連點暈乎的感覺都沒有，指尖的萬象戒隻溫了溫，沒像以前那樣發燙。他甚至能在瞬移的時候，順手把石桌上的風鳴晶抓在手裡，動作一點都不晃。
“還沒完，再試試‘屏障’。”老鬼指著火塘，“你用空間能量擋一下火苗，彆讓它燒到乾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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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謙深吸一口氣，盯著火塘裡跳出來的火苗，心裡想著“擋”——指尖的戒指亮了下，一道半透明的青光突然擋在火塘和乾草之間，火苗舔到青光上，“滋”的一聲就縮回去了，連點煙都沒冒。他試著用手摸了摸屏障，硬得像塊薄冰，卻又帶著點彈性，不像以前練的虛影，一碰就碎。
“好小子，進步這麼快！”老鬼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這屏障能擋物理攻擊，還能隔火隔毒，以後遇到黑衣人砍你，直接用它擋就行！”
靳謙心裡又驚又喜，握著風鳴晶的手都在抖——昨天還覺得自己弱得像隻螞蟻，今天竟然能劃出穩當的裂縫、瞬移不費勁、還能弄出實打實地屏障，這要是早點練會，破廟的黑衣人根本不算啥。
可沒等他高興多久，洞外突然傳來“哢嚓”一聲——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，而且不止一根，像是有人在慢慢靠近。老鬼的臉色一下子沉了，把木杖攥在手裡：“是暗夜盟的探子！肯定是昨天你去破廟，被他們盯上了！”
靳謙心裡一緊，趕緊收起屏障，跟著老鬼躲到洞壁的陰影裡。洞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，還夾雜著低低的說話聲：“頭說這山洞裡有個老東西，還有個帶空間異能的小子，咱們小心點，彆被發現了。”
“怕啥？一個老的一個小的，就算有異能，還能打過咱們兩個？”
腳步聲停在了洞口，藤蔓被人撥開了一條縫，一隻眼睛往洞裡瞟——是昨天在破廟看到的黑衣人，臉上有塊疤，手裡拿著刀。
靳謙的心臟“咚咚”跳，剛想劃裂縫，老鬼按住了他的手，嘴型比著“彆慌，用瞬移繞到他們後麵”。靳謙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心裡想著“到洞口左邊的樹後麵”，身體一下子就消失了。
洞外的黑衣人還在往裡麵看，沒察覺到身後有人。靳謙趁機繞到另一個探子後麵，抬手對著他的腿劃了道小裂縫——青光一閃，那探子“啊”的一聲跪了下去，褲腿被裂縫劃開個口子，腿上滲出血珠，卻沒傷到骨頭。
“誰？！”疤臉探子趕緊回頭，刀剛拔出來，靳謙已經瞬移到他旁邊，用空間屏障對著他的胸口一推——疤臉探子像被人踹了一腳似的，往後退了好幾步，撞在樹上，刀“哐當”掉在地上。
“是你！”疤臉探子認出了靳謙，眼裡滿是狠勁，“上次讓你跑了，這次看你往哪躲！”他彎腰去撿刀，可剛碰到刀柄，就發現刀被一道青光困住了，怎麼拔都拔不動——是靳謙用了空間滯停。
“你們暗夜盟，是不是想初七去五行遺跡？”靳謙攥著風鳴晶，心裡雖然有點慌，卻沒像以前那樣怕，“還想拿鎮荒奇物控製東荒靈氣，我勸你們趁早放棄！”
疤臉探子愣了下，隨即冷笑：“你知道的還不少！不過沒用，我們盟主已經集齊三樣五行奇物了，再過兩天，整個東荒都是我們的！”他突然從懷裡摸出個黑色的哨子，就要往嘴裡塞——是要叫人。
“彆讓他吹！”老鬼從洞裡衝出來，手裡的木杖對著疤臉探子的手腕一敲，哨子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另一個探子想趁機逃跑，靳謙趕緊瞬移到他前麵，用屏障擋住路，老鬼上去一腳把他踹倒，用繩子捆了起來。
疤臉探子還想掙紮，靳謙直接用空間裂縫把他的刀困得更緊，又用屏障把他圍了起來：“老實點！不然我讓你永遠困在裂縫裡！”
疤臉探子看著那道閃著青光的裂縫，眼裡終於有了點怕意，不敢再動了。老鬼走過去，撿起地上的哨子，又搜了搜他們的身，從疤臉探子懷裡摸出個黑色的令牌，上麵刻著“暗夜”兩個字，還有個數字“七”。
“這是暗夜盟的分令牌，數字代表小隊。”老鬼把令牌遞給靳謙，“看來他們在北坡至少有七個小隊，咱們得趕緊去奇物殿，晚了就來不及了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看著被捆起來的兩個探子，心裡突然有了點底氣——要是以前，他肯定會慌得不知道怎麼辦，可現在有了進階的空間異能，有能擋能困的屏障和裂縫，還有老鬼在身邊，他覺得自己能跟暗夜盟拚一拚了。
老鬼把兩個探子拖進山洞，用繩子捆在石柱上，又堵上他們的嘴：“先把他們關在這，等咱們從奇物殿回來再處置。”他收拾了下東西，把《奇物圖譜》和地圖塞進懷裡，又給靳謙裝了袋星塵砂，“路上要是遇到危險，就用異能躲，彆硬拚，咱們的目標是去奇物殿搬救兵。”
靳謙把令牌和星塵砂收好，又摸了摸指尖的萬象戒——戒麵的紋路比以前亮了些，像是在跟他呼應。洞外的晨霧已經散了，太陽升得老高，照在北坡的碎石路上，把影子拉得長長的。
兩人走出山洞，靳謙回頭看了一眼——藤蔓又垂了下來，把洞口遮得嚴嚴實實，像從來沒人來過似的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跟著老鬼往黑石鎮的方向走，腳步比以前穩了不少，心裡的慌意少了，多了點堅定。
他知道，就算暗夜盟有七個小隊，就算他們集齊了三樣五行奇物，他現在有了進階的空間異能，有老鬼的幫忙，還有奇物殿這個希望，他不能輸，也輸不起。
風從身邊吹過，帶著鬆針的澀味，可這次靳謙沒覺得冷——指尖的萬象戒溫溫的，掌心的風鳴晶輕輕震動，像是在給他加油。他抬頭望了望遠處的黑石鎮，心裡想著：奇物殿，我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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