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暗夜盟的襲擊
日頭爬到頭頂時，東荒的土路燙得能烙熟餅。靳謙的粗布鞋底早磨穿了，滾燙的土粒透過破洞往腳心裡鑽，疼得他每走一步都要抽口氣。老鬼在前麵拄著木杖，走得比平時慢，偶爾會停下來咳兩聲——剛才從山洞出來時，為了捆那兩個探子，他扯到了舊傷，現在臉色有點發白。
“歇會兒吧前輩。”靳謙扶住老鬼的胳膊，指了指路邊的歪脖子鬆樹，“樹底下涼，喝口水再走。”
兩人剛在樹影裡坐下，靳謙摸出水囊遞過去，指尖突然頓了頓——風裡除了鬆針的澀味，還混著點淡淡的血腥味，不是野物的，是人的。他猛地抬頭，往路前方望去——那段路的草長得比彆處密，可仔細看，有幾叢草的尖兒被踩斷了，斷口還新鮮著，像是剛有人從那過。
“不對勁。”老鬼也放下水囊，手悄悄摸向懷裡的木杖，“這路我走了十年，平時除了獵戶，沒人會往這邊繞。那些草是被人故意踩的，引我們往前。”
靳謙心裡一緊，趕緊集中精神，用空間異能往那片草叢探——意識裡“看”到五個人影藏在草裡，手裡都握著刀，刀鞘是黑的，跟破廟的黑衣人一樣。他剛想提醒老鬼，就聽見“唰”的一聲，草叢裡竄出五道黑影，像五隻黑狼似的撲了過來。
“是暗夜盟的！”老鬼喊了一聲，木杖往地上一拄，“謙小子，用屏障擋！”
靳謙反應極快，抬手對著身前劃了道半透明的青光——空間屏障剛立起來，最前麵的黑衣人就揮刀砍了過來，“當”的一聲，刀刃撞在屏障上，震得那人虎口發麻，刀差點脫手。
“還真有空間異能！”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，這人比之前的疤臉探子高些，臉上沒疤，卻留著絡腮胡，眼神像狼似的，“黑狼小隊在此，識相的把風鳴晶交出來，再把老東西綁了，饒你們不死！”
黑狼？靳謙想起老鬼說的暗夜盟小隊，看來這是第七小隊的頭目。他沒說話，趁著黑狼愣神的功夫，瞬移到一個黑衣人身後，抬手對著他的刀劃了道小裂縫——青光一閃，那把刀突然停在半空，怎麼拔都拔不動，是空間滯停！
“什麼鬼東西！”那黑衣人慌了，手忙腳亂地拽刀，老鬼趁機衝過去，木杖對著他的膝蓋一敲，“哢嚓”一聲，那人跪在地上，疼得嗷嗷叫。
剩下四個黑衣人見同伴被打倒，趕緊圍了上來，刀光從四麵八方砍向靳謙和老鬼。靳謙趕緊瞬移到老鬼身邊，用屏障把兩人護在裡麵——四道刀刃同時撞在屏障上，青光晃了晃，卻沒碎。
“這屏障比之前穩多了！”老鬼在屏障裡喘了口氣，從懷裡摸出個小布包，往地上撒了把黃色的粉末，“這是‘迷煙粉’，等會兒我撤屏障，你用異能把粉吹到他們眼裡！”
靳謙點點頭，盯著黑狼的動作——黑狼正盯著屏障，嘴角勾著冷笑，手裡的刀慢慢舉起來，刀身上竟泛著淡淡的紅光，像是裹了層火。“是火焰晶核的碎片！”老鬼低喝一聲，“他把火核融在刀上了，小心點！”
話音剛落，黑狼就揮刀砍了過來——紅色的刀光撞在屏障上，“滋啦”一聲，屏障上的青光竟被燒出個小口子！靳謙心裡一慌，趕緊往屏障裡注空間能量，可那道紅光是火屬性，專門克他的空間能量，口子不僅沒補上，還越來越大。
“撤屏障！”老鬼喊了一聲，靳謙趕緊收了異能，老鬼同時把迷煙粉往黑狼那邊撒。靳謙趁機用空間異能把粉吹得更散，黃色的粉末飄進四個黑衣人的眼裡，他們頓時捂著眼睛慘叫起來。
“好機會！”老鬼衝過去，木杖對著一個黑衣人的後背一點，那人“撲通”倒在地上，沒了動靜。靳謙也沒閒著，瞬移到黑狼身後，對著他的刀劃了道大裂縫——這次他用了風鳴晶的能量，裂縫泛著淡青色的光，一下子就把黑狼的刀困在了裡麵。
黑狼沒想到靳謙的異能這麼強，趕緊鬆手想退，可剛轉身，就被老鬼的木杖抵住了胸口：“彆動！再動我點你心口的穴，讓你疼三天三夜！”
剩下兩個沒被迷眼的黑衣人見頭目被製住，想過來救，靳謙趕緊用屏障把他們攔住，又用空間滯停困了他們的刀。“你們的頭目都被抓了，還想反抗？”靳謙盯著他們，聲音裡帶著點冷意——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，連自己都愣了下。
那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，扔下刀想跑，可沒跑兩步，就被老鬼扔出的繩子捆住了——老鬼的繩子像是有準頭似的，在空中繞了兩圈，正好把兩人的腳纏住，他們“撲通”摔在地上。
戰鬥終於停了，靳謙靠在鬆樹上大口喘氣，太陽穴突突地疼——連續用了屏障、滯停和裂縫，精神力消耗了不少。老鬼也沒好到哪去，扶著木杖咳嗽了幾聲，胳膊上還被劃了道口子，血滲出來，把灰布衣染了塊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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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輩，您受傷了！”靳謙趕緊走過去，從懷裡掏出融合後的枯榮草，掰下一小片遞給老鬼，“這草能止血，您敷上。”
老鬼接過草，敷在傷口上，疼得皺了皺眉：“沒事，小傷。你趕緊搜搜黑狼的身，看看有沒有密信之類的東西，他們肯定知道更多關於五行遺跡的事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走到黑狼身邊——黑狼被老鬼點了穴，動彈不得，隻能惡狠狠地盯著他。靳謙從他懷裡摸出個黑色的小冊子，還有一塊暗紅色的碎片，正是火焰晶核的碎片。小冊子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，是用炭寫的，字跡潦草：
“初七巳時，帶金晶、火核、土玉至五行遺跡，趙財主負責取風鳴晶，若遇天機閣或奇物殿的人，殺無赦。各小隊在黑石鎮通往奇物殿的路口設伏，攔截報信者。”
“金晶、火核、土玉……他們已經集齊三樣了！”老鬼湊過來看，臉色鐵青，“趙財主果然在幫他們，還負責取風鳴晶，看來他們早就盯上你了！”
靳謙心裡一沉，手裡的小冊子差點掉在地上——初七巳時，今天已經初六了，明天就是死線！他們現在還在半路，就算馬上趕到奇物殿，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搬救兵。
“還有，你看這個。”老鬼指著小冊子最後一行，“‘奇物殿內有眼線，若報信者入殿，即刻通知盟主’——奇物殿裡有暗夜盟的內鬼！我們就算到了奇物殿，也可能會被出賣！”
靳謙的心臟“咯噔”一下，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——本來以為奇物殿是希望，沒想到裡麵還有內鬼，這可怎麼辦？
黑狼見他們慌了，突然冷笑起來：“就算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？明天我們盟主就能拿到鎮荒奇物，到時候整個東荒都是我們的！你們這些人，都得死！”
老鬼瞪了他一眼，用木杖對著他的膝蓋敲了一下，黑狼疼得慘叫起來：“閉嘴！再敢胡說，我讓你永遠站不起來！”
靳謙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：“前輩，不管有沒有內鬼，我們都得去奇物殿。要是不去，暗夜盟明天肯定能拿到鎮荒奇物，到時候東荒就真的完了。”
老鬼點點頭，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，倒出兩顆黑色的藥丸，遞給靳謙一顆：“這是‘凝神丹’，能快速恢複精神力，你先吃了。我們得趕緊趕路，爭取今天傍晚到黑石鎮，明天一早就去奇物殿找劉鑒定師——他是老相識，應該信得過。”
靳謙接過藥丸，放進嘴裡——藥丸有點苦，卻帶著股清涼的氣息，順著喉嚨往下走，太陽穴的疼慢慢緩解了。他把小冊子和火焰晶核碎片收好，又幫老鬼把傷口包紮好，兩人重新上路。
路上的風比之前急了，帶著點涼意，像是在催促他們。靳謙走得很快，鞋底的破洞越來越大，腳心裡的血泡磨破了，疼得鑽心，可他不敢停——明天就是初七，時間不多了。
老鬼也加快了腳步，咳嗽聲越來越頻繁，卻沒說一句停下的話。兩人沉默地走著，隻有木杖敲在地上的“篤篤”聲，和鞋底摩擦地麵的“沙沙”聲。
夕陽西下時，他們終於看到了黑石鎮的輪廓——鎮口的黑石牌坊在暮色裡泛著冷光，街上的炊煙已經散了，隻有幾家店鋪還亮著燈，看著安靜得有些詭異。
“看來暗夜盟的人已經在鎮上了。”老鬼壓低聲音，“我們從後門進鎮，找家客棧先住下，明天一早再去奇物殿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跟著老鬼繞到鎮後的小路——小路兩旁的草叢裡，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晃，像是在巡邏。他們屏住呼吸，借著暮色的掩護，悄悄鑽進了鎮裡。
鎮裡的街上空無一人，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，隻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，打破了死寂。靳謙摸了摸懷裡的小冊子，又摸了摸指尖的萬象戒，心裡沉甸甸的——明天去奇物殿，不僅要麵對內鬼，還要跟暗夜盟搶時間，這一戰，隻能贏，不能輸。
他們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棧，敲了半天門，才有個老掌櫃探出頭，看見他們，趕緊把他們拉進去：“你們是外地來的吧？趕緊進來，彆被黑衣人看到！”
老掌櫃把他們領進後院的小屋，壓低聲音：“最近鎮上不太平，黑衣人到處抓人，說要找什麼奇物。你們要是來賣奇物的，趕緊走，彆送死！”
靳謙看了老鬼一眼，知道現在不能說實話，隻能含糊著：“我們是來找人的，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老掌櫃歎了口氣，給他們端來兩碗熱水：“你們小心點，剛才我還看見黑衣人在奇物殿門口轉悠，像是在等什麼人。”
兩人謝過老掌櫃，坐在小屋裡，誰都沒說話。窗外的月亮升了起來，灑下淡淡的光，照在地上，像鋪了層霜。靳謙知道，明天將是他這輩子最關鍵的一天——要麼阻止暗夜盟的陰謀，要麼看著東荒落入他們手中。他攥緊了手裡的風鳴晶，指尖的萬象戒輕輕發燙，像是在跟他一起等待黎明的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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