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舟在雲層裡穿行時，風裹著股冷意往衣領裡鑽，靳謙正低頭翻陳雲給的《奇物初論》，紙頁上“空間滯停需借奇物靈氣引動”的字跡還帶著墨香，指尖突然碰到懷裡硬邦邦的東西——是張奶奶繡的布鞋，鞋頭塞著的艾草碎末從針腳裡漏出來，沾了點在書頁上，淡綠的一小撮，像東荒後山常見的狗尾巴草。
“快到五行山後山了，注意點。”陳雲的聲音從船頭傳來，他手裡的五行定位盤指針突然晃了晃，淡綠的光變得忽明忽暗，“這附近有空間波動，不是我們的人。”
靳謙趕緊合上書，摸向背上的空間匕首——刀身的淡金色紋路在雲層透下的光裡泛著暖，是地脈靈珠的氣息。柳清月已經握住了腰間的細劍，青衫下擺被風吹得貼在腿上：“是暗夜盟的人？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？”
“應該是跟著我們的飛舟軌跡來的。”陳雲的折扇收了起來，指尖捏著道淡銀的光，“準備戰鬥，來的人不簡單，空間波動比血牙那夥人強太多。”
話音剛落，飛舟右側的雲層突然“嘩啦”一聲炸開，五道黑影像鷹隼似的撲了過來，速度快得隻看見殘影。為首的人穿著緊身黑衫，臉上蒙著黑布，隻露著雙泛著冷光的眼睛，手裡握著柄短刃，刃身泛著烏黑色的光——是淬了毒的。
“是影殺者！”柳清月低喝一聲，細劍對著最前麵的黑影刺過去，“他們是暗夜盟的死士，專門負責截殺！”
短刃和細劍撞在一起，“當”的一聲脆響，柳清月竟被震得往後退了兩步，手腕發麻。那影殺者沒停手，短刃貼著劍刃滑過來，直刺她的胸口，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。
“小心！”靳謙趕緊瞬移過去，用空間屏障擋在柳清月身前，“滋啦”一聲，短刃砍在屏障上，烏光和青光撞在一起，竟冒出股黑煙，是毒刃碰到空間能量的反應。屏障晃了晃，靳謙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，精神力被毒勁耗得飛快。
“用匕首！”陳雲的聲音跟著過來，他手裡的折扇突然射出幾道銀線，纏住了另一個影殺者的腿，“他們的毒能蝕異能，彆用屏障硬扛！”
靳謙趕緊撤了屏障，揮起空間匕首對著影殺者的短刃砍過去——淡金色的刀風裹著空間裂縫，“哢嚓”一聲，竟把短刃的刃尖削掉了一小塊。影殺者愣了下，眼裡閃過絲驚訝，隨即往後退了兩步，從懷裡摸出個黑色的哨子，放在嘴邊吹了聲——尖銳的哨音刺得人耳朵疼，雲層裡又竄出三個影殺者，手裡都拿著同樣的毒刃。
“八個人，是暗夜盟的影殺小隊。”陳雲的臉色沉了些，銀線又快了幾分，纏住一個影殺者的胳膊，“柳師妹，你護著飛舟，彆讓他們毀了船板！靳謙小哥，你跟我配合，先解決掉帶頭的！”
靳謙點點頭，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——他能感覺到，這些影殺者比血牙厲害多了，不僅速度快，還懂怎麼克製異能。剛要衝上去，身後突然傳來“噗”的一聲，是飛舟的船板被毒刃劃開了道口子，木屑混著黑毒汁往下掉，落在雲層裡竟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
“船板不能再被劃了！”柳清月的聲音帶著急，她已經被逼到了飛舟尾部，細劍舞得飛快，卻還是擋不住兩個影殺者的夾擊，胳膊上被劃了道小口子，血珠剛滲出來就變成了暗黑色——是毒。
靳謙心裡一緊，剛想瞬移過去幫忙，帶頭的影殺者突然從側麵撲過來，毒刃直刺他的後心。他能感覺到背後的冷風，卻來不及轉身，隻能下意識地往左邊挪了挪——“當”的一聲，毒刃砍在了他腰上的玄鐵護心鏡上，火星子濺了起來，護心鏡竟沒被砍破，隻是震得他五臟六腑發疼。
“王鐵匠的護心鏡！”靳謙心裡一暖，趁著影殺者愣神的功夫，反手用匕首對著他的胳膊劃過去，淡金色的刀風裹著地脈靈氣，一下子就劃開了對方的黑衫，血滲出來，是正常的紅色——沒中毒。
那影殺者吃痛，往後退了兩步，從懷裡摸出個黑色的瓷瓶，往地上一摔——黑色的毒霧瞬間彌漫開來，嗆得人直咳嗽。靳謙趕緊摸出懷裡的風鳴晶，集中精神往晶球裡注空間能量，淡青色的風勁從晶球裡散出來，像把小扇子似的，把毒霧吹得往影殺者那邊飄。
“好辦法！”陳雲的聲音從毒霧外傳來，銀線突然纏住了一個影殺者的脖子，輕輕一拉，那人就倒了下去，“再吹重點，毒霧能讓他們自己中招！”
靳謙趕緊加大風勁，風鳴晶的淡青光越來越亮，毒霧被吹得更急，幾個影殺者果然開始咳嗽，動作慢了不少。柳清月趁機衝過來，細劍對著一個影殺者的胸口刺過去，劍尖裹著淡青的靈氣，一下子就刺穿了對方的黑衫——那影殺者悶哼一聲，倒在船板上，沒了動靜。
帶頭的影殺者見勢不妙，突然從懷裡摸出個紅色的令牌，往天上一拋——令牌炸開，化作道紅光往五行山的方向飛去。“是信號！他們在叫援兵！”陳雲臉色一變，折扇的銀線突然變得又快又密，纏住了剩下三個影殺者的四肢，“快解決他們，不然等援兵到了就麻煩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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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謙點點頭，握著匕首衝上去，對著一個被纏住的影殺者的腿劃過去——空間裂縫瞬間纏住了對方的膝蓋，“哢嚓”一聲，那人疼得慘叫起來，卻沒喊出聲，顯然是受過特訓的死士。柳清月的細劍緊接著刺過來，結束了他的性命。
剩下兩個影殺者見同伴都死了，突然往船邊退去，像是要跳下去逃跑。靳謙趕緊用空間滯停困住他們的腳，陳雲的銀線跟著纏上來，把兩人牢牢捆在船板上。“彆殺他們，留活口！”陳雲喊了一聲，蹲下來想解開其中一人的黑布，卻沒想到那人突然往嘴裡塞了個東西，嘴角流出黑血，瞬間沒了氣息。
“是藏在牙裡的毒藥。”柳清月歎了口氣，看著另一個影殺者，“這個也彆解了，肯定也有。”
靳謙蹲在船板上，大口喘氣，後背的汗已經把衣服濕透了，胳膊上被毒霧熏到的地方泛著紅，有點癢。他摸了摸腰上的護心鏡，上麵還留著道淺淺的劃痕，是剛才被毒刃砍到的地方——要是沒有這塊護心鏡，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毒刃刺穿後心了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陳雲走過來，遞給他個小瓷瓶，“這是解毒丹，吃一粒，能解剛才毒霧的餘勁。”
靳謙接過瓷瓶，倒出粒褐色的藥丸放進嘴裡，苦味順著喉嚨往下走，很快就被股清涼感壓下去了。他看著船板上的屍體，心裡有點發沉——影殺者都這麼厲害，那暗夜盟派去五行遺跡的人，肯定更不好對付。
柳清月正在檢查影殺者的屍體，從其中一人懷裡摸出個黑色的小冊子，上麵寫著幾行字：“截殺天機閣接引者及帶空間異能者，若失敗，引援兵至五行山正門，圍堵其進入遺跡。”
“他們是故意引我們去正門！”陳雲皺了皺眉，手裡的五行定位盤又晃了晃，“正門肯定有埋伏，我們得繞更遠的路去後山，避開他們的援兵。”
靳謙看著小冊子上的字跡，突然想起昨天老鬼說的話——暗夜盟為了拿到鎮荒奇物，不惜一切代價。他摸了摸懷裡的阿塵木牌，又摸了摸張奶奶繡的布鞋，心裡突然很堅定：就算前路有再多埋伏，他也得去五行遺跡，不能讓暗夜盟把虛空蟲族引到東荒來。
飛舟重新啟動，繞過剛才的雲層，往更偏的方向飛去。靳謙靠在船舷上，看著遠處漸漸清晰的五行山輪廓，指尖的萬象戒輕輕發燙，像是在跟他一起警惕。風還是冷的，可他心裡卻暖得很——有王鐵匠的護心鏡，有張奶奶的布鞋，有陳雲和柳清月的幫忙，還有東荒村民的念想，就算遇到再多截殺，他也能走下去。
“還有半個時辰到後山，你先歇會兒，恢複精神力。”陳雲遞過來水囊，“靈泉露泡的，能補勁。”
靳謙接過水囊，喝了一口，清甜的氣息順著喉嚨往下走，剛才戰鬥的疲憊消散了不少。他望著東荒的方向，那裡已經被雲層遮住，看不見了，可他知道，母親、林婉兒、張爺爺還有村民們，都在等著他回去。
這場仗，他不能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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