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還沾在桂樹葉子上時，靳謙正蹲在院角撿花瓣。淡金色的桂花落在他的粗布褂子上，像撒了把碎星，他小心地把花瓣攏進布兜裡——昨天聽柳清月說，桂花能跟靈米一起熬粥，還能安神，想著晚上煮點，說不定能睡得更踏實。
“靳謙小哥，快彆撿了，去公告欄看看！”院門口傳來陳雲的聲音，他手裡拿著張紙，臉上帶著點笑意，“外門考核的通知下來了，吳長老說讓你也參加，通過了就能正式進外門，不用再掛‘協助者’的身份了。”
“考核？”靳謙趕緊站起來，布兜裡的桂花撒了兩顆，他也顧不上撿，跟著陳雲往外走，“是要考異能嗎？我……我還沒準備好。”
“不用慌，外門考核不難，就是看看弟子的基礎異能和奇物運用。”陳雲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指了指前麵的公告欄，“你看，已經圍了不少人了，都是今年要參加考核的外門弟子。”
走近了才看清，公告欄是塊丈高的青石板，上麵貼著張泛黃的宣紙，字跡是用朱砂寫的，筆鋒遒勁，寫著“天機閣外門年度考核規則”。石板前圍了二十多個弟子，有穿灰衫的外門新生，也有穿藍衫的老生，有人踮著腳念規則，有人拿著紙筆記錄，還有人湊在一起小聲議論。
“今年考核分三輪！”一個穿藍衫的弟子念出聲，“第一輪：落星湖收集，辰時到午時，在落星湖收集水紋晶，最低十顆，多者加分，若能找到伴生奇物，額外加分！”
“落星湖？”靳謙心裡一動，想起昨晚萬象戒投影的地圖，落星湖水下有避水玉，說不定就是伴生奇物，“水紋晶好找嗎？湖裡有沒有危險？”
“還好，水紋晶長在湖底的石縫裡，就是湖裡有‘水紋獸’，像巴掌大的魚，會咬人的手，不過沒毒。”旁邊一個穿灰衫的小弟子接話，他看起來比靳謙還小，手裡攥著個藥簍，“我叫阿木，去年沒通過考核，今年再試一次。你是新來的吧？沒見過你。”
“我叫靳謙，剛從東荒來，這次是協助者身份參加考核。”靳謙笑了笑，跟阿木打了招呼。
“第二輪：異能對抗！”藍衫弟子繼續念，“午時到未時，在演武場分組對抗，兩人一組，不可傷人性命，勝者晉級，敗者看綜合成績決定是否保留資格，空間、精神類異能者可申請單人對抗！”
“單人對抗？”靳謙愣了愣，他的空間異能適合單打，要是組隊，怕連累隊友，“這個申請怎麼弄？”
“找李執事登記就行，”阿木指了指公告欄旁邊的桌子，李執事正坐在那，手裡拿著個冊子，“不過單人對抗難度大，對手都是異能等級高的，去年有個空間異能的師兄，單人對抗輸了，沒通過考核。”
靳謙心裡有點慌，他在東荒隻跟黑衣人打過，沒跟正經的異能者對抗過，不知道能不能贏。正想著，陳雲的聲音傳來：“彆擔心，你的空間異能有優勢，能瞬移能開裂縫，隻要彆硬拚，贏麵很大。我下午帶你去演武場練練，教你怎麼躲對手的異能。”
“謝謝陳師兄！”靳謙鬆了口氣，有陳雲指導，心裡踏實多了。
“第三輪：團隊協作！”藍衫弟子的聲音提高了些，“未時到申時，在迷霧穀尋找‘靈脈花’，四人一組，穀內有迷瘴和機關，需團隊配合才能通過，找到靈脈花者全員晉級，未找到者看團隊表現打分！”
“迷霧穀的迷瘴很厲害，吸入會頭暈，得帶解毒丹才行。”阿木皺了皺眉，摸了摸懷裡的藥囊，“我準備了‘清瘴丹’，你有嗎？沒有的話，我可以分你兩顆。”
靳謙心裡一暖，從懷裡摸出李嬸給的百草解毒丹：“我有這個，能解大部分毒，應該能用。”
李執事見圍的人多了，站起來拍了拍手：“大家安靜點！規則都看清了吧？有疑問的過來問，要登記單人對抗的，現在就來填信息！考核明天辰時開始，遲到者取消資格！”
弟子們陸續圍過去，有的問規則細節，有的登記單人對抗。靳謙也走過去，跟李執事說：“李執事，我想申請單人對抗，我是空間異能。”
李執事抬頭看了他一眼，在冊子上找到他的名字：“靳謙是吧？吳長老特意跟我提過你，空間異能已經能開半尺裂縫了？對抗時注意點，彆傷了人，也彆被人傷了，演武場有護陣，真打不過就喊停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您。”靳謙點點頭，心裡更有底了。
登記完，陳雲帶著靳謙往演武場走，路上遇到柳清月，她手裡拿著兩把木劍：“聽說你要參加考核？我給你帶了把木劍，對抗時用得上，總不能一直用匕首，容易傷到人。”
靳謙接過木劍，劍身是普通的桃木，卻打磨得很光滑，握在手裡很趁手：“謝謝柳師姐，我以前沒練過劍，隻會用匕首。”
“沒事，下午我教你幾個基礎招式，對抗時主要是躲和防，不用太複雜。”柳清月笑了笑，“對了，考核第一輪的水紋晶，我給你準備了個‘避水符’，貼在身上能在水裡待半個時辰不用換氣，找水紋晶更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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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謙接過避水符，是張黃色的紙，上麵畫著淡藍色的紋路，聞著有股水腥氣，像東荒小溪的味道。他小心地收進懷裡，心裡暖暖的——在天機閣，總有人想著幫他，不像在東荒那樣，什麼都得自己扛。
演武場在天機閣外門的西邊，是塊丈寬的青石地，周圍圍著半人高的木欄，欄外種著圈鬆樹，風一吹，鬆針落在地上，像鋪了層綠毯。場地上已經有幾個弟子在練異能，有個火係的弟子正對著木樁練火球，火球繞著木樁轉了圈，把木樁烤得微微發黑；還有個水係的弟子在練水幕，淡藍色的水幕像塊布，擋住了對麵扔過來的石子。
“你先試試空間裂縫，看看能不能準確切中木樁。”陳雲指著場邊的木樁，“就切木樁的中間，彆切歪了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走到木樁前，深吸一口氣，集中精神，指尖的萬象戒輕輕發燙，對著木樁劃了一下——淡青色的裂縫瞬間出現，正好切在木樁中間，“哢嚓”一聲，木樁斷成兩截，斷麵齊得像用鋸子鋸過。
“好準！”柳清月忍不住讚了聲，“比我第一次練異能時強多了，你這空間控製能力，對抗時肯定占優勢。”
陳雲也點點頭，從懷裡摸出個小布包，裡麵是些淡銀色的粉末：“這是星塵砂，你練空間折疊時撒一點，能穩定能量，下午你多練幾次瞬移，爭取在考核時能移得更遠更穩。”
靳謙接過星塵砂，撒了點在掌心，按照在斷靈穀悟的方法，試著往演武場的另一邊瞬移——心裡想著“到鬆樹邊”，身體輕輕一晃，就出現在了欄外的鬆樹旁，比平時快了半拍，還沒覺得累。
“成了！”陳雲笑著走過來，“你這空間折疊已經練得差不多了，對抗時要是打不過，就用瞬移躲，等對手沒勁了再反擊。對了，考核時彆用真刀，用柳師妹給你的木劍，主要是用異能牽製，不是真要打贏，隻要能撐過一炷香，就算贏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又練了幾次瞬移和裂縫，直到中午才停下來。柳清月去食堂領了飯，是靈米熬的粥，還有用靈草炒的青菜，比東荒的紅薯餅好吃，卻少了點家裡的味道。吃飯時，阿木也過來了，坐在他們旁邊，手裡拿著個啃了一半的饅頭：“靳謙哥，明天考核我跟你一組吧？我是木係異能，能幫你擋攻擊，還能找靈草。”
“好啊！”靳謙高興地答應了，有阿木組隊，第三輪的團隊協作就不用愁了，“我是空間異能，能瞬移帶你躲機關，還能幫你找靈脈花。”
下午，靳謙又跟著陳雲練了對抗技巧，柳清月教了他幾個木劍的基礎招式，比如“擋”和“刺”，雖然練得還不熟練，但至少不會在對抗時手忙腳亂。傍晚回到西院，他把今天的考核規則記在紙上，又檢查了一遍明天要帶的東西：避水符、百草解毒丹、木劍、布兜裝水紋晶用），還有母親給的布包，裡麵的布鞋和護心鏡都沒忘帶——護心鏡能擋攻擊，布鞋裡的艾草能安神，帶著它們，像帶著東荒的牽掛。
夜裡，靳謙又摸出萬象戒，試著引著地脈靈珠的氣，戒指再次投影出落星湖的地圖，這次看得更清楚了——避水玉在落星湖的湖心，藏在塊大青石下麵，旁邊有很多水紋晶。他心裡暗暗決定，明天第一輪考核，不僅要收集夠水紋晶，還要找到避水玉，爭取額外加分。
窗外的桂花香又飄進來，靳謙躺在床上，手裡攥著避水符，心裡不再像早上那樣慌了。他想起東荒的村民，想起老鬼的囑托，想起陳雲和柳清月的幫助，心裡滿是信心——明天的考核，他一定要通過，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，這樣才能更強，才能更好地對抗暗夜盟，保護他想保護的人。
天快亮時，靳謙醒了，他收拾好東西，把布兜掛在肩上，木劍背在背上，護心鏡係在腰上，深吸一口氣，推開院門——外門的清晨，陽光正好，通天藤泛著淡銀的光，弟子們正往公告欄方向走，準備集合參加考核。
靳謙笑了笑，跟著人流往前走，腳步比平時更穩了。他知道，前方的考核有挑戰，但他不再害怕，因為他的懷裡裝著東荒的溫度，手裡握著朋友的幫助，心裡藏著堅定的目標。
屬於他的天機閣外門考核，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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