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把落星湖裹得像塊浸了水的軟玉，靳謙踩著沾露的草葉往湖邊走時，布兜裡的桂花還帶著點溫香——是早上臨走前從院角摘的，想著要是考核順利，晚上就熬鍋桂花靈米粥。他摸了摸貼在胸口的避水符，柳清月給的這張黃符紙還帶著點墨香，邊角被他攥得發皺，手心的汗浸得符紋微微發亮。
“靳謙哥，等等我！”身後傳來阿木的喊聲，小少年背著個竹編藥簍，跑得滿頭是汗，藥簍裡的清瘴丹瓷瓶“哐當”響，“我剛才去雜物處領了個‘水鏡’，能看湖底的情況，找水紋晶方便！”
靳謙放慢腳步，看著阿木手裡的水鏡——是塊巴掌大的透明晶石，邊緣磨得圓潤，對著湖麵一照，竟能清晰看到水下三尺的石縫，比他用空間異能探得還清楚。“這東西真好用，你從哪弄的？”
“李執事給的，說我木係異能找東西慢，特批了個水鏡。”阿木得意地晃了晃水鏡，指著湖邊的木船，“我們坐那艘船去吧？湖心的水紋晶多，就是水有點深，得小心水紋獸。”
兩人踩著木船往湖心劃，船槳攪碎湖麵的晨霧，漾開圈圈淡綠的漣漪——落星湖的水竟帶著點淡綠色，像摻了靈草汁，阿木說這是因為湖底的靈脈，水滋養著奇物，連帶著水色都變了。劃到一半，阿木突然停了槳，指著水下：“你看！那就是水紋晶！”
靳謙湊到船邊，借著水鏡往水下看——湖底的石縫裡，嵌著些半透明的晶石，像凍住的水滴，表麵泛著淡藍的光，隨著水波輕輕晃，真像水裡的星星。“這就是水紋晶？比我想的小多了。”他以為水紋晶有拳頭大，沒想到隻有指甲蓋大小，十顆加起來也沒半個拳頭重。
“彆看它小，用處大著呢！”阿木拿出個小布兜，開始脫鞋，“水係弟子用它練異能，還能換貢獻點，一顆能換1貢獻點，伴生的避水玉更值錢，一塊能換50貢獻點，就是難找。”
靳謙也脫了鞋，把避水符貼在胳膊上——符紙剛碰到皮膚，就傳來股清涼感，像抹了層薄荷膏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跳進湖裡，水不冷，反而溫溫的，像東荒夏天的小溪。剛往下潛了兩步，就感覺指尖被什麼東西碰了下，癢癢的——是條巴掌大的魚，銀灰色的，身上有淡藍的紋路，正是阿木說的水紋獸。
“彆慌，它不咬人，就是好奇。”阿木也跳了下來，手裡拿著個小鏟子，開始撬石縫裡的水紋晶，“你找那邊的石縫，那邊的晶多，我幫你看著水紋獸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往旁邊的石縫遊去。水紋晶嵌得不算緊，他用手指就能摳下來，剛摳了三顆，就感覺腳邊有東西蹭過——這次不是水紋獸，是股小小的暗流，把他往石縫裡推了推。他心裡一動，想起昨晚萬象戒投影的地圖，避水玉就在湖心的大青石下，說不定這暗流就是靈脈的氣，引著他往那邊去。
“阿木，我去那邊看看，你在這等我！”靳謙對著阿木喊了一聲，順著暗流往湖心深處遊。越往深處，水越綠，能見度也越低，他隻能靠萬象戒的感應——戒麵輕輕發燙，像在指引方向，每靠近一步，燙得就更明顯些。
遊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，他終於看到了那塊大青石——比他還高，表麵長滿了綠色的水藻，像蓋了層綠毯子。靳謙繞著青石轉了一圈，沒看到避水玉，正著急，指尖的萬象戒突然劇烈發燙，他趕緊用空間異能往青石下探——意識裡“看”到青石下麵，藏著塊拳頭大的白色玉石，表麵泛著淡藍的光，正是避水玉！
他試著用手搬青石，可石頭太重，紋絲不動。靳謙想起空間裂縫，試著對著青石的底部劃了道小裂縫——淡青色的裂縫剛碰到石頭，就聽見“哢嚓”一聲，青石竟被撬起了個小縫。他趕緊伸手進去，把避水玉掏了出來——玉石溫溫的，剛碰到指尖，萬象戒就亮了，戒麵的紋路像活過來似的，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，把避水玉的氣吸了點進去。
“找到避水玉了！”靳謙心裡一喜，剛想往回遊，突然感覺身後有動靜——是一群水紋獸，至少十幾條，圍著他轉圈，銀灰色的身子在淡綠水色裡閃著光，像圈小燈籠。
“靳謙哥！小心！”阿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，他手裡拿著根木槳，正往這邊遊，“水紋獸怕木係異能！我來幫你！”
阿木抬手對著水紋獸揮了揮，淡綠色的木氣從他指尖散出來，像撒了把細粉，水紋獸果然往後退了退，卻沒走，還在圍著靳謙轉圈。靳謙趕緊把避水玉塞進懷裡，用空間異能對著水紋獸劃了道裂縫——淡青色的裂縫在水裡泛著光，水紋獸嚇得“嗖”地一下遊遠了。
“快走！它們可能還會回來！”靳謙拉著阿木往木船遊，懷裡的避水玉硌著胸口，暖暖的，比水還溫。回到船上，兩人趕緊把水紋晶倒出來數——靳謙摳了十八顆，阿木摳了十五顆，都超過了最低要求，還多了塊避水玉，額外加分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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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想到你真找到避水玉了！”阿木把水紋晶裝進布兜，眼睛亮得很，“去年有個師兄找了一天都沒找到，你運氣真好！”
靳謙笑了笑，摸了摸懷裡的萬象戒——不是運氣好，是戒指指引的。他沒說出來，怕阿木好奇追問，隻是把避水玉拿出來給阿木看：“這玉能助空間異能禦水，以後我在水裡用異能，就不怕被水影響了。”
“真厲害！”阿木湊過來摸了摸避水玉，“比我見過的任何奇物都好看，你可得好好收著，彆丟了。”
兩人劃著木船往岸邊走，剛到岸邊，就看見陳雲站在樹下，手裡拿著個小冊子，正在記錄弟子們的收獲。“靳謙小哥，阿木，你們來得正好，把水紋晶和伴生奇物交上來登記。”陳雲笑著接過他們的布兜，看到避水玉時，眼睛亮了亮，“不錯啊，還找到避水玉了，額外加20分，第一輪穩過了。”
“陳師兄，我們下午的異能對抗，對手是誰啊？”靳謙問，心裡還是有點慌。
“還沒分組，等午時在演武場抽簽決定。”陳雲把登記冊遞給他們簽字，“中午先去食堂吃飯，下午我去演武場給你加油，彆緊張，你的空間異能沒問題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跟著阿木往食堂走。路上，阿木跟他說演武場的護陣有多厲害，就算被異能打到也不疼，還說去年有個火係弟子放火球把自己的衣服燒了，引得大家都笑。靳謙聽著，心裡的慌意少了些，反而有點期待——他想看看其他異能者的本事，也想試試自己的空間異能到底有多強。
食堂裡很熱鬨，弟子們都在討論上午的考核，有人說自己找了二十顆水紋晶，有人說遇到了大群水紋獸，還有人說差點掉進湖底的暗礁。靳謙找了個靠窗的位置，點了碗靈米粥和一盤炒靈草，粥裡的靈米顆顆飽滿，草葉脆嫩，比東荒的紅薯餅好吃，可他還是摸了摸懷裡的布兜——裡麵還剩兩顆桂花，是早上摘的，他想留著晚上熬粥，就像在東荒時，母親總給他留著熱乎的紅薯。
吃完飯，離對抗還有點時間，靳謙去了演武場。場地上已經有弟子在熱身，有的在練火球，有的在練水幕，還有個土係弟子在地上堆小土山，練得滿頭是汗。靳謙找了個沒人的角落，拿出木劍，試著練柳清月教的招式——“擋”的時候總握不穩劍，“刺”的時候又太用力，劍差點飛出去，引得旁邊的弟子都笑了。
“彆急，手腕放鬆點。”陳雲走了過來，從他手裡拿過木劍，示範了一遍，“你看，擋的時候，劍要貼著胳膊，借點勁，彆硬扛；刺的時候，手指要扣緊劍柄，對準方向再發力。”
靳謙跟著學，練了幾遍，終於能穩住劍了。陳雲又教他怎麼用空間異能配合劍招——先瞬移到對手側麵，再用劍刺，要是對手反擊，就用裂縫擋，這樣又快又安全。練到午時，靳謙已經能熟練配合，心裡的慌意徹底沒了，反而有點期待對抗開始。
“抽簽開始了！”李執事的聲音傳來，演武場中央擺了個抽簽箱，弟子們陸續圍過去。靳謙走過去，伸手摸了個簽——上麵寫著“單人對抗，對手：趙磊，火係異能”。
“趙磊？”旁邊的阿木皺了皺眉，“他是外門老生，火係異能已經練到靈動中期了，去年單人對抗贏了三個，你得小心他的火球！”
靳謙心裡一緊，靈動中期比他高兩個等級，火球的威力肯定不小。正想著，陳雲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彆慌，火係異能怕空間裂縫，你用裂縫擋他的火球，再瞬移到他後麵，用劍指著他的後背，他就輸了。”
靳謙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握緊了手裡的木劍。演武場的風裹著鬆針的味道吹過來，他摸了摸懷裡的避水玉，又摸了摸指尖的萬象戒，心裡突然很堅定——不管對手多強，他都要贏，為了通過考核，為了成為正式弟子，也為了不辜負那些幫他的人。
外門考核的第二輪，異能對抗，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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