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把碎空崖的碎石路泡得發軟，風裹著砂粒打在靳謙的護心鏡上，“叮叮”響得像東荒過年時掛的銅鈴。他攥著懷裡的空明砂木盒，盒底墊的水心草葉還帶著潮氣，把掌心洇得有點涼。阿木跟在旁邊，藥簍裡的紅薯用紅布包得嚴實，時不時摸一下，生怕涼了：“靳謙哥，沈澈師兄說今天可能有空間亂流，咱們真要去崖底找剩下的空明砂嗎？我娘說‘險地彆貪多’，咱們已經找了不少了。”
“吳長老說核心陣需要的空明砂還缺三成，”蘇曉走在中間，手裡的醒霧草晶粉瓷瓶握得緊，“而且老鬼筆記裡寫了，碎空崖底的‘聚砂穴’藏著最純的空明砂，能讓空間通道穩一倍。咱們帶了穩空液和地脈燈，還有沈澈師兄的雷係護罩，應該能應對。”
李岩把火球調得比昨天亮些，淡紅的光在霧裡拓出片暖區：“我把火晶粉和地脈砂混得更勻了，萬一遇到亂流，用火球烘空明砂，能聚住散掉的空間氣。陸舟師兄，你那地脈燈能照出空間波動的方向不？”
陸舟正蹲在地上調試地脈燈，銅製的燈罩轉了兩圈，淡褐的光突然往崖底偏了偏，邊緣還泛著點淡紫：“有點不對勁，空間波動比昨天亂，燈照的方向在跳，像是亂流要來了。沈澈，你用雷係異能探探？”
沈澈抬手，指尖凝出縷細雷，往崖底探去——雷弧剛伸到半空，突然被股無形的氣撞得散了，淡紫的空間波動像水紋似的往回蕩：“確實要來了，最多半柱香。要麼現在撤，要麼趕緊到前麵的‘凹石坪’躲著，那裡有天然的土脈氣，能擋三成亂流。”
靳謙摸了摸懷裡的萬象戒，戒麵的淡紫霧痕正輕輕發燙，和老鬼筆記裡夾的“空間亂流應對圖”有了共鳴——圖上標著凹石坪的位置，旁邊寫著“聚砂穴在坪後，亂流時砂會隨氣浮，借戒光引之”。“去凹石坪，”他把筆記遞給蘇曉，“老鬼說亂流時聚砂穴的空明砂會浮起來，咱們能趁機收集，還不用硬闖。”
幾人加快腳步往凹石坪走，砂粒在腳下越積越厚，踩上去“沙沙”響得心慌。阿木的藥簍帶了風，紅薯的甜香飄出來，混著空明砂的冷香，倒讓緊張的氣氛鬆了點。剛到凹石坪，崖底突然傳來陣“嗡”的悶響，淡紫的空間波動像潮水似的湧上來，把地脈燈的光撞得晃了晃。
“快躲到石坪中間的土柱後！”陸舟喊著，土係異能瞬間散開，在土柱周圍築起道半人高的土牆，“沈澈，用雷係護罩裹住土牆，彆讓亂流把牆衝散！”
沈澈的雷弧立刻纏上土牆，淡藍的雷光裹著土黃色的牆，像給土牆加了層殼。靳謙趕緊打開空明砂木盒，按老鬼筆記說的，把砂撒了些在土柱周圍——淡藍的砂粒剛落地，就被空間波動裹得浮起來，像群小螢火蟲，在坪裡飄來飄去。
“靳謙，用萬象戒引砂！”蘇曉把穩空液遞過來，“喝一口，彆讓亂流晃了異能！”
靳謙接過瓷瓶，仰頭喝了口，清涼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走，原本發慌的精神力瞬間穩了。他激活空間異能，萬象戒的淡紫霧痕亮起來，像根細弱的線，往浮著的空明砂探去——砂粒像認路似的，順著戒光往木盒裡飄，沒一會兒就聚了小半盒。
“阿木，幫我遞點水心草葉！”蘇曉喊著，要把新收集的砂用草葉隔開，免得和之前的混在一起。阿木趕緊從藥簍裡掏草葉，卻沒注意身後的空間波動突然變強，股淡紫的氣裹著他的藥簍，往崖底拽去！
“小心！”靳謙眼疾手快，空間異能瞬間纏上阿木的腰，把他往回拉，“彆碰飄來的紫氣，那是亂流的核心氣，沾到會被卷走！”
阿木嚇得臉都白了，緊緊抓著藥簍裡的紅薯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：“我的紅薯……差點掉了……”沈澈趕緊用雷弧把纏上藥簍的紫氣打散，淡藍的雷光碰著紫氣，“滋滋”響得像燒紅的鐵碰到水：“沒事了，彆慌，抓著土柱彆鬆手。”
陸舟也趁機加厚了土牆，土黃色的牆麵上多了層細密的紋路：“亂流還在增強，靳謙，你引砂的速度得快點，咱們最多再撐一炷香，牆快頂不住了！”
李岩把火球調大，淡紅的火溫往土牆外送——火溫剛碰到紫氣，就把氣逼退了些，給靳謙爭取了時間：“我幫你擋會兒！你趕緊引砂，彆讓蘇曉白熬了穩空液！”
靳謙咬著牙，加快了引砂的速度。萬象戒的光在坪裡掃來掃去，浮著的空明砂像被吸鐵石吸住似的，往木盒裡聚。蘇曉在旁邊幫忙整理草葉，把聚好的砂分成小份，用草葉裹住：“夠了夠了！已經夠核心陣用了！咱們撤吧！”
陸舟的土牆突然“哢嚓”響了一聲，上麵的雷弧也晃了晃——是亂流的氣撞得太狠，牆要裂了。“沈澈，斷後！”陸舟喊著，土係異能往牆底送，想撐住裂縫，“靳謙，帶蘇曉和阿木先往崖上撤，我和沈澈隨後就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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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要走一起走！”靳謙把木盒遞給蘇曉，空間異能往土牆外探，對著最猛的那股紫氣劃了道裂縫，“我用空間裂縫擋會兒亂流，你們趁機撤！”
淡青色的裂縫在土牆外展開，像道屏障，把紫氣擋了大半。沈澈趁機收了雷弧，拉著陸舟往崖上退：“快走！裂縫撐不了多久！”阿木也反應過來，拉著蘇曉的手，藥簍裡的紅薯晃得“咚咚”響，卻沒掉出來。
幾人往崖上跑，砂粒在腳下打滑，身後的空間亂流還在“嗡”響，淡紫的氣追著他們的腳後跟。靳謙斷在最後，時不時用空間裂縫擋一下亂流，萬象戒的光越來越暗，精神力耗得厲害。快到崖頂時，他的腿突然一軟，差點摔下去——是剛才引砂時耗得太狠，穩空液的勁過了。
“靳謙哥！”阿木趕緊跑回來，拉著他的胳膊，“我扶你！紅薯還熱著，你待會兒吃一口，補補勁！”沈澈也轉身，雷係異能纏上靳謙的腰，像根安全帶，幫他穩住腳步：“彆硬撐，團隊不是靠一個人扛。”
終於到了崖頂，幾人癱坐在平地上，大口喘著氣。阿木趕緊掏出紅薯，剝開紅布，甜香瞬間散開來：“快吃快吃！還熱乎著呢！我娘說紅薯能補勁，比靈米粥還管用！”
靳謙接過紅薯，咬了一口，甜得能粘住牙，暖流順著喉嚨往下走，精神力慢慢回來了。蘇曉打開木盒，看著滿滿一盒空明砂，笑著說：“夠了，這次真的夠了！吳長老肯定高興，核心陣的空間通道能穩了。”
陸舟摸了摸土牆的方向，淡紫的亂流已經退了，隻留下些散在空氣裡的砂粒：“多虧了老鬼的筆記，還有靳謙的空間異能，不然咱們要麼沒收集到砂，要麼被亂流卷走。”沈澈也點了點頭，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，遞給靳謙：“這是‘雷紋液’，能補精神力，你剛才耗得太狠，喝了吧。”
夕陽把崖頂染成了淡金，幾人坐在平地上，分享著剩下的紅薯。阿木把空明砂撒了點在手裡，對著夕陽看，砂粒泛著淡藍的光，像握了把星星：“我要把最純的這點寄給林婉兒姐姐，讓她種在藥圃裡，幫她的靈草穩根。”蘇曉也笑著說：“我要把這次的經曆記下來，補到老鬼的筆記裡，讓後來人知道怎麼應對碎空崖的亂流。”
靳謙摸了摸懷裡的萬象戒，戒麵的淡紫霧痕還亮著，和空明砂的光纏在一起，像老鬼在跟他說“做得好”。他想起母親在東荒種紅薯的樣子，想起張奶奶繡布鞋時的專注，突然覺得，碎空崖的空間亂流雖然險，但有夥伴的幫忙，有老鬼的指引，有東荒的牽掛，再難的路也能走過來。
收拾好東西往天機閣走時，風裡的砂粒已經不涼了，帶著夕陽的暖意。靳謙走在中間，左手握著空明砂木盒，右手揣著阿木給的紅薯，心裡滿得像東荒豐收時的糧囤——不僅收獲了足夠的空明砂，更收獲了團隊的信任，收獲了老鬼傳承裡的“護世不是一個人扛”的道理。
他知道，離五行遺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，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準備要做，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，有這些溫暖的念想，就沒有闖不過的關，沒有護不住的人。夜色漸濃時，他抬頭望向東荒的方向，心裡默念：娘，等著我，等我從五行遺跡回來，就帶著空明砂，帶著夥伴們，回東荒看你，吃你做的紅薯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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