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道驚雷劈開雲層的刹那,慘白的閃電猶如一把鋒利的巨劍,無情地將天空撕裂出一道猙獰可怖的裂痕。他佇立在雨中,昂首向天,任憑冰冷刺骨的雨水如鞭笞般狠狠地抽打在他的下顎,仿佛要將他內心的痛苦和憤怒統統衝刷殆儘。
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著,艱難地吞咽著那震耳欲聾的雷鳴,好似那是他心中無法宣泄的呐喊。而他緊緊攥住打火機的五指,突然間迸發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,金屬外殼在他的掌心被壓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深紅印記,宛如他內心深處被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。
當他嘴角勾勒出一個更為誇張的弧度時,那聲炸雷與鐵皮屋頂上的驟雨轟鳴交織在一起,恰似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,轉瞬間將那聲撕心裂肺的獰笑吞噬得無影無蹤。
然而,張三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變化,他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矗立在那裡,臉上流露出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懷念神情。
“那位宗師也是在請人抽煙啊……”他喃喃自語道,聲音在雨幕中顯得虛無縹緲,“他對要請的人說大概意思是:‘做人要學會“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”。特彆這個“讓”字,就好比我現在抽煙,對方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,我也要讓:抽兩口吧。對方不管會不會抽煙,都要接受邀請,不然就是不給麵子。葉先生,抽兩口吧?’”
張三稍作停頓,似乎在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,接著又說道:“當那位宗師說完後,他邀請的男子沒有絲毫遲疑,爽快地抽了他遞出的香煙。那麼你呢?”
男人的嘴角竟揚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,那笑容如鬼魅般陰森,森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,他的聲音低沉得仿佛來自地獄,又帶著一絲戲謔:“你難道不覺得你的手如被火灼般滾燙嗎?”
然而,他的回答顯然與張三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。男人甚至連看都未曾看一眼伸到自己麵前的香煙,他的目光猶如被磁石吸引般,完全被張三那隻握著打火機的手所牢牢鎖住,仿佛那隻手擁有著某種神秘的魔力,讓他產生了無法抑製的濃厚興趣。
此時,霓虹的殘光透過氣窗的鐵欄,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,無情地將兩人的輪廓切割成支離破碎的斑馬紋。那隻懸在咫尺之間的打火機,開始發出細微的劈啪聲,宛如上百隻紅色的螞蟻在被灼燒的銅殼裡痛苦地掙紮、瘋狂地爬行。
火苗在狹長的弄堂裡,被穿堂風肆意地撕扯和扭動著,如同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魔,將水泥牆麵上的兩團黑影揉搓成麵目猙獰的怪物。張三前傾的腰身,猶如一座沉甸甸的山,壓碎了腳邊汙水坑中的月光,而他指間的香煙,在焦油與硝煙混雜的氣味中,如雪花般簌簌地落著灰色的碎屑。
與此同時,對方後頸凸起的青筋,在火光的映照下,恰似一條條蠕動的蚯蚓,令人感到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。而他充血的眼球,更是倒映著那簇橘紅色的顫動,仿佛是凝固的血漿正順著視神經緩緩流淌。
張三同樣沒有正麵回答男人的問題,他的語氣平靜得如同深潭靜水,沒有絲毫波瀾:“你決定要抽煙了嗎?”似乎他對打火機中的火焰燃燒了多久毫不在意,仿佛這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。
男子遲疑片刻,最終還是緩緩地伸出手,如同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般,接過了那支香煙。他將香煙輕放在唇邊,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地吸了一口,焦油的氣息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湧入他的口腔,與雨水的腥鹹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,仿佛要將這股味道深深地烙印在體內。
那暗紅色的光點在他的肺葉收縮時,如狂舞的火焰般瘋狂地跳躍著,仿佛要灼穿那如墨般濃稠的黑暗。遠處的急診樓裡,白熾燈光如同一柄閃耀的利劍,劈開了雨幕,照亮了男子脖頸處尚未愈合的抓痕。那抓痕的結痂處隨著他的吞咽動作,微微滲出血珠,宛如一顆顆晶瑩的淚珠,在訴說著曾經的痛苦。
男子手中的香煙濾嘴,已被他掐出了一個深深的凹陷指痕,仿佛是他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痛苦的烙印。而那飄散的煙霧,在兩人的鼻尖纏繞成一團灰白色的繭,如一層神秘的麵紗,將他們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。
當對方的喉結猛然抽動時,張三聽到了一陣乾裂唇紋摩擦出的沙沙聲,那聲音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生鏽的鐵板,讓人毛骨悚然。“原來這就是香煙的味道嗎?還真是奇特的感覺呢。”
男子突然開口,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雨夜中,猶如夜梟的鳴叫般格外突兀。接著,他毫無征兆地用煙頭如毒蛇般狠狠地戳向自己布滿傷痕的手背,火星在那陳年的瘢痕上如頑皮的孩童般彈跳著,仿佛在嘲笑對方的痛苦。
“就連炙烤血肉的味道都是那麼的好聞呢。”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笑容,那笑容猶如惡鬼的獰笑,讓人不寒而栗。就在這時,頭頂上殘破的廣告燈箱突然如煙花般炸開,發出了一陣短促的爆鳴聲。藍白色的電流如銀蛇般竄過,瞬間照亮了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,那瞳孔中閃過的一抹淬毒的恨意,如寒星般冰冷,讓人不禁為之膽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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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風如脫韁的野馬般呼嘯著,裹挾著碎紙片如旋風般疾馳而過,似乎要將這世界撕裂成碎片。這些碎紙片在風中翩翩起舞,宛如被驚擾的蝴蝶,它們輕盈地掠過兩人的鞋尖,然後在滿地煙蒂中劃出一道道螺旋狀的軌跡,仿佛是在訴說著內心的不甘和無奈。
就在這詭異的場景中,當心跳聲如戰鼓般穿透胸腔時,那隻原本隱藏在陰影中的手,突然如閃電般迅猛伸出,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,緊緊地鉗住了張三的手腕。這隻手的骨節已經嚴重扭曲變形,仿佛經曆過無數次的折磨和摧殘,猶如被惡魔蹂躪過的枯枝,但它的力量卻絲毫未減,反而因為這種畸形而顯得更加恐怖,仿佛是從地獄中伸出的魔爪。
在這驚心動魄的一瞬間,時間仿佛凝固了,張三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如鐵鉗般緊緊地扼住了他的手腕,讓他無法動彈。而那隻手的主人,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粗暴,他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支已經燃儘的香煙,煙灰混著乾涸的血漬,在他暴起的指節間被無情地碾成了齏粉。
大風繼續如怒獅般肆虐著,雨水被吹得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四處飛濺。它們順著小巷的雨眉的裂縫滲下,一滴一滴地落在張三的鞋尖,發出清脆的聲響,宛如大自然的奏鳴曲。而那股鐵鏽味,也如幽靈般隨著雨水一同彌漫開來,讓人感到一陣刺鼻。
與此同時,火苗在張三手中的火機裡熊熊燃燒著,隔著金屬外殼,如毒蛇般炙烤著他的指腹。青白的煙霧順著傾斜的角度,如嫋嫋青煙般緩緩地攀上男人的眉骨,模糊了他眼底審視的光芒。
那光芒原本如利劍般銳利,仿佛能夠刺破人的靈魂,但此刻卻在煙霧的掩蓋下,變得朦朧而迷離。突然,一陣刺耳的金屬滾輪摩擦聲如驚雷般劃破了這粘滯的空氣,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閃電,讓人猝不及防。
張三靈活地轉動著腕關節,讓融化的塑膠如惡魔般混著銅腥氣,深深地烙進掌紋,而裹著薄繭的食指卻如磐石般穩穩扣在點火鍵上。滴水聲愈發密集,猶如倒計時的秒表,滴滴答答地敲打著張三的神經。
他的拇指在火機的防風壁上輕輕一蹭,那原本就熊熊燃燒的藍焰,仿佛被注入了無儘的生命力,又猛地躥高了兩分,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,張牙舞爪地展示著自己的力量。
那跳躍的火苗,將男人的瞳孔映照成了兩蓬幽綠的磷火,透露出一種詭異而危險的氣息,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。滴答聲在鏽蝕的管道間回蕩,與煙草逐漸焦糊的苦味交織在一起,形成了一種詭異而獨特的氛圍,如同一曲死亡的交響樂。
汗珠從男子的耳後滑落,宛如晶瑩的珍珠,沿著他的脖頸,緩緩地流進領口。在他的鎖骨凹陷處,汗珠彙聚成了一灘溫熱的水窪,仿佛是他內心緊張的淚水,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恐懼。
然而,就在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中,火苗卻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,劇烈地搖晃起來。它像是一個受驚的精靈,拚命地掙紮著,試圖掙脫束縛。最終,在一聲輕微的爆裂聲中,火苗爆開成了一朵橙紅色的花,如同一朵盛開在黑暗中的妖冶之花,散發著迷人的光芒,卻又隱藏著致命的危險。
男人喉結滾動的瞬間,走廊儘頭突然傳來鐵門撞擊聲,那聲音如同驚雷,驚得攀附在天花板的壁虎如閃電般甩尾竄入暗處。青煙在兩人鼻尖交彙成扭曲的圖騰,混著牆根蔓延的黴斑氣息,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,將最後半寸安全距離徹底摧毀,化為一片虛無。
“既然抽了我的煙,那我們便是朋友了。朋友怎會讓我為難呢,對吧?我可不希望你出現在這家醫院,因為裡麵住著我那生病的摯友。當然,你也是我的朋友,所以我不會摻和你與這家醫院以及醫院裡其他人的因果。你抽了我七支煙,那就七天後再來吧。”張三熄滅了打火機,不緊不慢地邁入了亮著燈光的醫院大門,隻留下這些話在黑暗的巷子裡,伴隨著那如瘋狂扭曲的野獸般的男子,一同消失在風雨中。
夜色如墨,醫院的燈光在張三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,宛如一條蜿蜒的蛇。他的話語平淡,卻似有千鈞之重,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,讓人難以喘息。煙霧彌漫中,他轉身,那被煙頭點綴的暗紅如流星般在黑暗中一閃而過,瞬間便被無儘的夜色吞沒。
醫院的大門在張三身後緩緩合攏,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,仿佛是一個疲憊的老人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。這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中回蕩,給原本就幽靜神秘的醫院更增添了幾分陰森與詭異。燈光在地麵上劃出一道光痕,隨著門扉的移動,這道光痕恰似夜的傷痕,又好似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神秘通道。
張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門後,而那句“七天後再來”卻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,與醫院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醫院內部,病床旁的微光猶如母親的手,溫柔地撫摸著患病之人,護士們的低聲細語和輕盈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此起彼伏,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。
然而,在醫院外的某個僻靜角落,或許正有人躲在暗處,像一隻狡猾的狐狸,偷偷窺視著這一切,心中暗自盤算著七天後的到來。張三的話,不僅僅是簡單的告彆,更是一種無形的約定,它在靜謐中悄然孕育著未知的變數。煙霧在刺眼的白熾燈下翻滾,如灰紫色的旋渦,男人凝視著被碾碎的半截煙蒂,喉結微微顫動,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。
鐵鏽味的夜風掀起消毒水氣味,醫院門廳投射出的方格光區裡,漂浮著七道淡藍煙柱——七支燃儘的煙蒂沿著青石板參差排列,倒影碎在雨水積窪裡。
最後一點猩紅光斑墜入積水時,他發出了歎息:"朋友啊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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