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邊的柳樹宛如婀娜多姿的少女,輕柔地舞動著她那翠綠的發絲,夜風恰似一位慈祥的母親,帶著涼意和花草的芬芳,輕輕地撫摸著大地。潺潺的流水宛如一首悠揚婉轉的歌,蟲鳴鳥叫此起彼伏,交織成一首美妙的無形樂章,回蕩在這密林深處。
然而,這些自然界的天籟之音,似乎並不能平息書生心中如波瀾壯闊的大海般的思緒。就在這一刻,當月光如輕紗般再次清晰地照亮了四周的景色時,他的好奇心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,再次被點燃,疲憊之感如潮水般暫時退去,被新的發現所淹沒。
在確認了方向之後,他如一位經驗豐富的獵人,收起水葫蘆,重新背起竹架,毅然決定繼續前行。書生深吸一口氣,仿佛能感受到山穀中草木的芳香和泥土的清新如同一股清泉,滋潤著他的心靈,為他注入一絲勇氣。
他緩緩地從袖中取出火折子,小心翼翼地吹燃了那微弱的火苗,仿佛點燃了希望的燈塔,點亮了手中竹製燈籠的幽光。那光芒雖不耀眼,卻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般珍貴,照亮了前行的道路。
火光搖曳間,書生臉上的焦慮如被風吹散的烏雲般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如鋼鐵般堅定的神情。他深知,無論前路如何崎嶇,他都將憑借這份堅持和智慧,如一位英勇的戰士,在這充滿未知的征途上,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。
隨著竹燈籠的光點漸漸穩定,書生再次踏上了征途,任由夜晚的靜謐如一位忠誠的伴侶,陪伴著他穿越這片神秘的森林。微光如絲,如同夜之精靈,纏繞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,為書生的征途披上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。
他的臉龐如雕刻般刻畫著不屈與堅毅,目光之中透出如利劍般的決絕。前方,是那如同迷霧般未卜的前程,是無數文人墨客筆下那充滿挑戰的萬裡征途。他知道,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,但他卻如那傲雪的寒梅,無怨無悔。
山風起,雲霧散,如煙如夢的夜幕被輕輕撕開一角。月亮,那溫柔的夜之瞳,宛如一位聖潔的女神,又再次向大地灑下如銀白細雨般的光輝。山林間,草木似乎在月光的輕撫下低語,樹影婆娑,一切都被這柔和的光輝包裹,仿佛置身於夢幻的仙境之中。
書生深吸一口涼爽的夜氣,那是山林獨有的清新與寧靜。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,在這幽靜的山穀中,愈發顯得堅定。他的腳步聲與石板相接,發出清脆的回響,那是堅持與信念的樂章。無論路途多麼遙遠,無論未來如何迷茫,他都將不畏艱險,一路向前。
因為他相信,總有一天,那些艱難險阻會化作他筆下的詩句,那些跋涉的腳步會鋪就成通往成功的道路。而此刻,他隻需執著地邁出每一步,讓堅毅的身影在月光下愈發高大。
然而書生並不知曉,當他步出濃霧之際,亦步出了那個熟悉的世界。
林間腐葉在皂靴下發出沉悶的聲響,猶如被壓抑的歎息。書生緊攥書箱係帶的手濕漉漉的,仿佛能攥出水來,每一聲枯枝斷裂,都如驚雷般在他耳畔炸響,驚得他後頸緊繃如弦。
燈籠搖曳的橘光,將滿山翠竹染成了跳動的深褐色,宛如一幅神秘的畫卷。幾隻夜鷺如幽靈般忽地從蘆葦蕩中竄出,翅尖掠過水麵時濺起的水珠,在光暈裡碎成點點銀星,如璀璨的寶石。
他又抹了把頸間的冷汗,粗布衣領已被汗水浸透,洇出幾圈深深的汗漬。石縫間遊蛇般的溪流,還在喋喋不休地訴說著,恰似他離鄉時老父咳著血,絮絮叮囑的聲調。忽然,烏雲如貪婪的巨獸,吞噬了最後一絲月華,燈籠芯子“劈啪“炸響的瞬間,他仿佛看到丈外的青石上,蜷著一團黑黢黢的東西,宛如黑夜中的幽靈。
背簍突然變得沉重無比,猶如千斤重擔,壓得他的頸骨“哢“地輕響。火折子微弱的光圈,如顫抖的燭火,掃過濕漉漉的苔蘚,那團黑影原來是株古鬆虯結的板根,暗紅的鬆脂從裂紋中滲出,恰似凝固的血痕。
遠處鷓鴣連啼三聲,聲波如漣漪般擴散,震得燈籠紙簌簌顫抖,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斑影。袖袋裡發硬的冷饅頭,隨著他急促的步伐,不斷地磨蹭著肋骨,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狽。汗濕的經義文章在書箱裡發出綿軟的沙沙聲,宛如垂死之人的喘息。
當山道拐角處浮現點點幽綠磷火時,書生如驚弓之鳥般,猛地將燈籠高舉過頭,然而布履卻不慎踩進泥窪,濺起冰涼的腐水——這十年裡翻爛的典籍中,從未教過他如何應對這暗夜中會呼吸的山穀。深山裡最後一階青苔,如濕漉漉的蛇,爬上了他的袍角。
書生將紙燈籠又抬高了三分,暖黃的光如溫柔的手,輕輕地撫摸著石階青苔與碎葉,照見了竹骨刺破桑皮紙的裂口,那木槿葉般纖薄的手掌,早已被竹刺磨出了一道道血線。
子時的山風,宛如冰冷的蛇信,輕輕舔舐著後頸,兩鬢的碎發恰似舞動的精靈,調皮地掃過他那滲著冷汗的眉眼。他無奈地眯起眼睛,任由那鬆針摩擦的沙沙聲,如潮水般洶湧地漫過脊梁。蟲鳴驟停的一刹那,燈籠劇烈地晃動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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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然回頭,隻見那山霧仿佛是蠶食春桑的白蛾,張牙舞爪地翻卷著,無情地吞沒來時的路徑。紙燈籠突然迸發出點點火星,細碎的灰燼如同雪花般飄落在他那緊攥到青白的指節間。
喉間溢出的喘息尚未落地,遠處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清脆聲響。山風如一頭凶猛的巨獸,呼嘯而過,將他逼退兩步。後背重重地撞上老鬆的瞬間,燈籠熄滅了。浸透夜露的苔蘚透過單薄的衣衫,緊緊地貼在脊背上,那濕寒仿佛要鑽入骨髓,讓他瞬間清醒。
他瞥見最後一縷月光如輕紗般被霧靄蠶食殆儘。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的舊繭,喘息聲和胸膛裡那快要炸開的心跳,在黑霧中變得異常粘稠。
忽然,有流銀般的光芒傾瀉而下。碎霧掠過鼻尖時,帶著山泉般的清冽,月輪破雲而出的刹那,二十丈外的樹影間赫然現出半截殘碑。熒熒光華如流水般漫過石刻篆文,斑駁的裂隙中透出前朝的年號。
書生踉蹌著向前邁了半步,扶住碑身,這才驚訝地發現腳邊生長著成簇的還魂草——這可是古書上有記載的救命良藥,此刻正沐浴著月光,在夜露中舒展著淡紫的花穗。
當他的指腹輕輕抹過碑上的青苔時,喉結不由自主地重重滾動。他望著霧散後愈發清晰的月光小徑,遠處的山鎮宛如點點星火,綴成一條蜿蜒的金鏈。濕潤的山嵐如多情的女子,溫柔地纏上他的腕骨。
他彎腰摘取藥草的動作,驚起了兩隻夜鴞,振翅聲如同一把利劍,攪碎了那如水的月光。月光又靜靜地流淌回青石階,照亮了石縫間細碎的雲母閃光。濕透的袖口在風中漸漸變得冰涼,他重新緊緊地捏起燈柄,掌心中的血線恰好落在石刻“赴”字的凹陷處。
書生將最後一株暗香幽浮的九葉還魂草輕輕放進藥簍底部,心滿意足地直起身。那隱在藤蔓後的碑刻依舊沉默,上麵模糊的字跡他先前借著月光細細摩挲過,隱約覺得年代久遠,帶著不可解的玄機。隻是他此刻全部心神都被簍中珍貴的草藥占據,全然沒有注意到,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,石碑底部,一痕暗紅如粘稠的血漿,正極其緩慢地順著冰冷粗糙的碑麵向下蠕動爬行,無聲無息地滲入泥土深處。
他撥開藤蔓,一步踏出。
那一步邁出,天地驟然改換!
轟隆——!!!
驚雷就在頭頂炸開,慘白扭曲的電光如同撕裂蒼穹的巨爪,瞬間將眼前的黑暗撕得粉碎!緊接著,傾盆暴雨如同九天銀河決堤,兜頭澆下!冰冷的雨點沉重得如同石子,砸在身上生疼。
書生被這狂暴的天地之威打得一個趔趄,渾身瞬間濕透,骨頭縫裡都沁出寒意,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。寒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,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,眼前隻有模糊破碎的白色水簾和偶爾一閃即滅、更顯恐怖的慘白電光。剛剛置身其內的靜謐山穀、月華清輝,仿佛隻是南柯一夢,此刻這吞沒一切的雷霆暴雨才是唯一殘酷的現實!
“這…這如何是好?!”驚魂未定的書生被澆得像隻落湯雞,冰冷的雨水瞬間帶走了他身上僅存的暖意,劇烈的哆嗦讓他幾乎站立不穩。他慌亂地抹開糊住眼睛的冷水,竭力睜眼四顧。
借著下一道撕裂夜幕的長長閃電,他勉強看清了前方——
大雨滂沱,地麵已成渾濁的泥沼。就在距離他不過數十步之遙的荒蕪之地,孤零零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。那石頭形貌崢嶸,在暴雨電光中宛若一座黑色的孤島。更讓他心頭劇震的是,就在巨石龐大的陰影之下,靠近石根處,赫然蜷伏著一個龐大無比的獸形輪廓!那黑影在短暫的閃電映照下沉默如山嶽,濕漉漉的皮毛緊貼身軀,粗重的喘息在狂風的間隙中隱約可聞。
前有驟雨傾盆,後是剛剛離開的幽穀,此時再退回去已然不可能,那藤蔓後的入口仿佛已被無形的力量封死。書生心知肚明,在這狂風暴雨的曠野上,若再無處躲避,非被這冰冷的大雨和緊隨而至的寒氣凍僵不可!
他沒有選擇。
又是一道閃電照亮天地,映出他慘白驚惶的臉和石下巨獸更清晰的輪廓。
他牙關緊咬,深吸一口冰冷的雨水,頂著幾乎要將他掀翻的狂風驟雨,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那塊提供唯一遮蔽的巨石,也朝著那頭黑暗中蟄伏的、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大野獸,踉蹌奔去。
每接近一步,風雷之聲似乎都被巨石隔絕在外少許,但那獸類沉悶悠長的呼吸聲,卻伴隨著一股濃重得令人窒息的腥膻溫熱氣息,混雜著雨水泥土的味道,撲麵而來,越來越清晰……仿佛巨石之下,並非簡單的岩石,而是某種活物正在沉睡、呼吸,而他,正一步步闖入那帶著原始溫度的,毛茸茸的、絕對危險的領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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