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辦,到底該怎麼辦?”
雲星落抱著自己的膝蓋,將臉埋進臂彎裡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她到底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孩子,本該是在宗門裡無憂無慮修煉的年紀,卻一次次被逼到生死邊緣。
她不明白,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殺她。
就因為她沒有強大的師門撐腰?就因為她沒有他師尊庇護,就因為她看起來好欺負嗎?
“師尊,嗚嗚,我沒有師尊了,他不要我了……”
雲星落哽咽著,突然間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邋遢的身影。
那個總是喜歡摳鼻屎,喜歡摳腳,整天吊兒郎當的老頭。
他明明和她非親非故,卻會在她需要丹藥的時候親自給她煉丹,出門的時候會對她各種囑咐,被人欺負了會幫她出頭,甚至殺人。
如果韓老頭在這裡,一定會摸著胡子,罵她一句小丫頭片子沒出息,然後摳著鼻子就衝出去,把那些追兵打得屁滾尿流吧?
如果他在家,一定會有辦法的吧?
想到這裡,雲星落猛地抬起頭,眼裡閃過一絲微光。
她想起了韓老頭給她的傳音石,那是韓老頭親手煉製的小法器,說不管多遠,都能傳聲。
隻是這裡空間被鎖住了,不知道聲音還能不能傳出去。
雲星落的手指在儲物袋裡慌亂地翻找著,指尖觸到那枚冰涼的傳音石時,像是抓住了溺水時的稻草,幾乎是顫抖著將它掏了出來。
還沒等她注入靈力,傳音石就傳出嗡嗡的震顫聲。
一道道熟悉的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,斷斷續續地從裡麵飄出,鑽進她的耳朵。
“落丫頭,老頭子我這次怕是要栽了。這地方邪門得很,我被一群老東西纏住了,能不能活著回去,不好說嘍。”
“丫頭,還記得答應教你煉五行淨靈丹不?原本想著等你回來,手把手教你煉製的,現在看來恐怕沒機會了。我把煉藥的法子、控火的竅門,都錄在裡麵了,你回來以後慢慢琢磨,總能煉製出來的。”
“還有夜葬那傻小子,他體內的魔血該清了,我留了門功法給他,等他魔血一除,讓他好生修煉,那小子心善,得有自保的本事,才能護著你。”
“落丫頭,我還有幾門陣法交給你,你自己好好修煉。”
“最後老頭子再囉嗦一句,落丫頭呀,江湖險惡,彆總一個人硬扛。多交幾個知心的朋友,遇事有人搭把手,總比孤身一人強。老頭子護不了你一輩子,以後你得自己撐著了。”
……
雲星落一句一句地聽著,每聽一句眼淚就掉一分。
“韓老頭,你在哪,你到底怎麼了,你彆嚇我啊!”
雲星落哽咽著,她想對著傳音石喊話,卻發現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,隻能發出細碎的嗚咽。
她多想衝過去幫他,可一起她連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,又能為韓老頭做什麼?
一股無力感傳來,她發現眼淚越流越凶,怎麼也擦不完。
可就在這時,傳音石裡最後那句得自己撐著,像是一道微光,突然間照亮了她迷茫的心神。
她猛地抬起頭,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,眼神裡漸漸透出幾分倔強。
“對,一定要撐住,一定有辦法的。”
雲星落握緊傳音石,冰涼的觸感讓她漸漸冷靜下來,“韓老頭教了我煉藥,給了阿葬功法,還有陣法,我們一定能活下去的,一定能!”
她深吸一口氣,將眼淚逼回去,指尖注入靈力,緊緊攥著傳音石,細細消化韓老頭留給她的每一樣東西。
剛才韓老頭的信息很多,但她認真品過之後得到了一條最重要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