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離開了喧囂的公會大廳,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新得的銀級徽章,冰涼的金屬質感無法平息他內心的灼熱。
從那些傭兵和隊友遺物中搜集的錢幣沉甸甸地揣在懷裡,足夠他支撐一段時日。
眼下,金錢並非關鍵,力量才是。若連六階魔法都無法連續施展,複仇二字不過是空談。
他在洛蘭城邊緣一條僻靜的巷子裡,找到一家看起來不起眼卻還算乾淨的老舊旅館,
用幾枚銀幣直接預付了半個月的房費。房間狹小簡陋,隻有一床一桌一椅,但對現在的他而言,已是足夠。
住進去的第一天,他便開始了近乎自虐的修煉。
全天候的深度冥想,意識沉入那片亟待開拓的“識海”,能清晰地感知到其邊界在精神力的持續衝刷下緩慢向外擴張。
第二天,他嘗試了另一種更極端的方式,也就是強行抽取每一絲魔素,直至識海枯竭,意識因過度透支而陷入昏迷。
醒來後識海的確又拓寬了一絲,但兩相比較,後者進展微乎其微,且伴隨著痛苦與風險。
他果斷放棄了這種方式,將全天候的深度冥想定為接下來半個月最主要,也是唯一的工作。
除了必要的進食和解決生理需求,他幾乎所有時間都枯坐在那張硬板床上,身心徹底沉入與元素的溝通和識海的開拓中。
枯燥、痛苦、孤寂……這些情緒皆被更沉重的仇恨與變強的渴望死死壓下。
與此同時,風元素的感知已如同呼吸般化為本能,無需刻意維持,細微的氣流波動時刻反饋著周圍的信息,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半個月枯燥到極致的苦修飛逝而過。
當陳默再次從深度冥想中緩緩睜開眼時,眸中精光內斂。
他清晰地“看”到,體內那片原本狹小逼仄的識海,如今已拓展了數倍,其中能容納的魔素總量今非昔比。
按照希娜老師曾經劃分的標準,這樣的魔素儲量,已然踏過了中階法師的門檻。
看著越來越空的錢包,陳默知道,是時候出關了。
他裹緊那件深色鬥篷,將銀級徽章彆在不易察覺的內襯位置,再次踏入冒險者公會。
大廳依舊喧鬨,但當他沉默地走向任務公告板時,敏銳的風語聽覺捕捉到了一些關於他的零星議論。
“……就那個,半個月前新注冊直接拿了銀徽的那個……”
“藏頭露尾的,搞什麼神秘……真有那麼厲害?”
“誰知道呢,說不定是哪個大家族出來曆練的少爺,考核官賣了個人情。”
“嘁,我看未必,估計就是剛摸到中階法師的門檻,運氣好碰上個寬鬆的考核罷了……”
“銀級?就他?那身板看著風一吹就倒,彆是走了後門吧……”
聲音或好奇,或質疑,或帶著不易察覺的嫉妒,像細小的蚊蚋,在他周圍嗡嗡作響。
陳默麵無表情,目光快速掃過公告板上密密麻麻的委托單,對那些議論充耳不聞。
他對自己如今的實力並無一個清晰準確的定位,隻知道識海拓寬了許多,魔素儲量今非昔比。
但具體能支撐何種強度的戰鬥,仍需實戰檢驗。
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角落一張略顯陳舊的委托單上:
清繳城西沼澤腐植鱷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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