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抱著伊蕾拉,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回暫住的小樓。
酒精的後勁和懷裡伊蕾拉的重量,讓他覺得這段路格外漫長。
他用腳不太客氣地踹開房門,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,徑直走到床前,手臂一鬆,直接將伊蕾拉摔在床鋪上。
床墊足夠軟,倒是不用擔心把人摔壞。
他鬆了口氣,轉身就想離開這個彌漫著酒氣和她身上獨特氣息的空間。
腳步卻在門口頓住。
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。
伊蕾拉毫無形象地攤在床上,法袍皺巴巴地裹在身上,那頂總是歪戴著的法師帽子墊在腦後,長發淩亂地鋪散開,臉頰還帶著醉酒的酡紅。
她雙臂舒展,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,睡像堪稱毫無防備。
陳默皺了皺眉。這副樣子,若是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看了去,怕是真要上演什麼“第91集戲碼”。
“麻煩……”他低聲啐了一句,最終還是認命地折返,一邊走過去一邊低聲碎碎念,
“今晚這算額外服務,加班費……必須得加錢,至少翻倍。”
他彎下腰,打算至少幫她把束縛的法袍和靴子脫掉,這樣總能睡得舒服些。
手指有些笨拙地解開法袍前襟的幾顆扣子,露出下麵的內襯和一小片細膩的肌膚。
他彆開視線,專注於怎麼把袖子弄下來,這活兒比他構建魔法節點還讓人頭疼。
他試著輕輕托起她的一條手臂,想要把袖子褪下來,過程頗為費力。
就在這時,伊蕾拉的身體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,手臂配合地放鬆了些,讓他順利地將一邊袖子脫了下來。
陳默動作一僵,心頭掠過一絲疑惑。是巧合?睡著的人無意識的翻身?
他穩住呼吸,嘗試去脫另一邊的袖子。這一次,他更加留意。
果然,就在他稍微用力時,伊蕾拉的肩膀又“恰好”順著他的力道微微轉動了一下,另一隻手臂也像是無意識地放鬆,讓他輕而易舉地褪下了袖子。
這絕不是巧合!
陳默像是被燙到一樣,猛地直起身,瞬間後退了兩步,拉開了與床鋪的距離。
一股被戲弄的怒火直衝頭頂,他深呼吸了幾下,才勉強壓下上去扇她兩巴掌的衝動。
他指著床上依舊“熟睡”的伊蕾拉,語氣帶著壓抑的火氣:
“裝睡?行!這筆賬我記下了!明天的工錢,必須加!少一個子兒都不行!”
說完,他幾乎是帶著風聲,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,“砰”地一聲重重摔上了房門。
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隔壁,床上的伊蕾拉才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她坐起身,臉上雖還是紅撲撲的,但眼神卻是一片清明,哪有半分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。
她低頭,自己動手脫下了另一邊還掛在手臂上的法袍袖子,隨手扔到一邊。
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敞開的領口和還算強大的實力,抬手摸了摸依舊有些發燙的臉頰,小聲地嘟囔了一句:
“……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?”
第二天一早,規律的敲門聲準時響起。
陳默拉開門,伊蕾拉站在門外,法袍穿得一絲不苟,長發也重新梳理過,仿佛昨夜那個爛醉如泥的人根本不是她。
“早啊,該去現場了。”她語氣自然,聽不出任何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