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和張昊天站在一旁,沒有出聲,隻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。
“意料之中。”
吳融將文件放回桌上,目光望向窗外,夜幕下的武漢城,炮火聲未絕。
“楊立仁心思縝密,多疑成性。
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異常。
那日我以‘田中義男’的身份出現,有意透露出‘霞光計劃’的線索,就是為了讓他起疑,並主動去查。”
“利用楊立仁?”
張昊天低聲說,語氣帶著疑惑和不滿,“他可不是個好利用的。”
“他效忠的,是‘黨國’。”
吳融的聲音平緩,“‘奧丁之淚’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,威脅的不是某一個黨派,而是整個民族。
他的信仰,他那份扭曲的忠誠,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縫隙。
我要讓他親手把這份情報,遞到戴笠,甚至更高層的桌子上。”
林婉兒眉頭微蹙,她了解楊立仁,那是一個視信仰如生命的人。
“楊立仁一旦咬上,便不會輕易鬆口。”
吳融看向林婉兒,“他會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這件事上,暫時無暇他顧。”
“那我的身份……”
林婉兒有些擔憂。
她現在作為楊立仁的秘書,位置至關重要。
“你暫時安全。”
吳融說,“他越是懷疑‘田中義男’,就越需要你這樣看似無關緊要的下屬替他跑腿。”
他重新調出腦海中的係統界麵,精神能量恢複進度條,依舊停留在35的刻度線。
遠程通訊權限仍未恢複,這意味著他無法直接聯係上級。
這份足以顛覆世界的情報,必須通過其他渠道傳遞。
“陳默。”
吳融開口。
“在。”
“聯係‘書庫’李強,讓他準備一份關於日軍‘非軍事力量’部署的模糊情報,通過我們在東北的渠道,想辦法讓它聽起來像是被中統在哈爾濱的外圍人員截獲的。”
吳融的思路清晰無比。
林婉兒聽完,立刻補充道:“不行,這樣太刻意。
楊立仁現在疑心很重,一份憑空出現的情報隻會加重他對情報來源的審查。
他不會輕易相信。”
她走到桌邊,思索片刻。
“不如這樣。”
林婉兒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“把這份情報拆分開。
一部分,由‘書庫’那邊佯裝成紅色力量的加密通訊,故意讓中統的電訊處截獲破譯。
另一部分,關於‘霞光’這個代號和‘潛在威脅’的警告,由我來做。”
吳融看向她,示意她繼續。
“楊立仁有個習慣,他每天深夜都會親自檢查下屬從各處搜集的零碎信息。
我會把這部分關鍵內容,混在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街頭耳語裡,偽裝成從一個日本醉酒低級軍官口中聽來的隻言片語,然後‘不經意’地呈報上去。”
林婉兒解釋道,“一份來自敵人的電報,一份來自內部的旁證,兩相印證,他才會真的信。”
吳融的臉上,終於露出了一絲讚許。
這才是s級特工的嗅覺和手段。
“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次日,深夜。
中統武漢辦事處。
楊立仁的辦公室燈火通明,煙霧繚繞。
他伏案疾書,眉頭緊鎖,身旁堆滿了各種情報文件。
“田中義男……參謀本部特派督查員……”
楊立仁低聲自語,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。
他派人去查,卻如同石沉大海。
參謀本部裡,似乎並沒有這樣一個大佐。
這讓他對這個“田中義男”的身份更加懷疑。
就在這時,辦公室的門被敲響。
“進來。”
楊立仁聲音低沉。
一名心腹特務推門而入,手裡拿著一份電文。
“主任,電訊處截獲一份紅色組織的密電,內容有些蹊蹺。”
楊立仁接過電文,快速掃過。
當看到“哈爾濱”、“非軍事力量”、“潛在威脅”這些字眼時,他的眼神驟然凝固。
巧合?
他放下電文,拿起另一份由林婉兒剛剛整理好的日常情報彙編。
在翻到第三頁時,他的手指停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