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融拿起筆,在一張空白的紙上,寫下了幾個字。
“行動人員借調申請”。
他的腦中計劃已然成型:楊立仁現在是驚弓之鳥,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過度反應。
自己隻需要輕輕一推,將複興社與黨務調查科的舊怨引爆,就足以讓他自亂陣腳。
他需要林婉兒。
……
另一邊,錢峰的調查已經開始。
第一個被帶進審訊室的,是李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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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天前,二十七號下午三點到五點,你在哪裡?做了什麼?見過誰?”錢峰親自審問,表情嚴肅。
李強沒有絲毫慌張,他甚至沒有思考。
“我在檔案室整理津浦鐵路沿線的商會資料。
三點十五分,檔案室的王大爺給我送了一杯熱茶。
四點零三分,吳股長來找我要一份關於上海米業公會的舊檔案。
四點半,我把檔案送到了情報股。五點整,我下班回家。”
他的回答,精確到了分鐘,連細節都無可挑剔。
錢峰愣了一下,派人去核實。
結果很快回來,李強說的,一字不差。
錢峰揮了揮手,讓人帶李強下去,接著叫陳默進來。
“你的電訊記錄顯示,二十七號晚上,有長達十五分鐘的監聽空白,怎麼解釋?”
錢峰將一份記錄單拍在桌上。
陳默推了推眼鏡,一副技術宅的木訥模樣。
“報告組長,那天晚上南京城西區的變電站有一次電壓不穩,導致我們的二號監聽設備出現了短時停機。
這是設備日誌,上麵有記錄。”
他遞上一本厚厚的冊子。
錢峰翻開,上麵果然記錄著一次“因外部電力波動導致的係統重啟”,時間與監聽空白完全吻合。
這是吳融提前授意,讓陳默利用職權,在設備日誌裡添加的偽造記錄。
一個完美的、無法被證偽的技術故障。
錢峰找不到任何破綻,隻能讓陳默也離開了。
調查,陷入了僵局。
……
夜色深沉。
楊立仁的秘書室裡,隻剩下林婉兒一個人在整理今天的文件。
她按照慣例,將所有需要歸檔的文件分類。
在整理到一份關於“跨部門人員調動”的卷宗時,她手上的動作,有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停頓。
那裡麵,夾著一份戴隱的特務處向楊立仁的黨務調查科“借調”兩名行動專家的申請。
而在申請的頁腳,有楊立仁用紅筆寫下的批注。
“擅權越職,不予批準。”
字跡潦草,力透紙背,能看出當時他有多不悅。
林婉兒瞬間明白了這份文件的分量——這是兩個龐大特務機構權力鬥爭的縮影。
她將這份申請抽了出來,猶豫了片刻,然後將它“不經意”地,塞進了另一堆即將被送去內部審查科進行常規核查的普通文件裡。
做完這一切,她關上燈,離開了辦公室。
就好像,隻是一個疲憊的秘書,犯下了一個無心的小錯。
……
楊立仁獨自一人,坐在黑暗的辦公室裡。
他沒有開燈,桌上的煙灰缸裡,已經堆滿了煙頭。
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,突然響起。
楊立仁拿起電話,聲音立刻變得恭敬。
“校長。”
電話那頭,傳來一個帶著浙江口音的、威嚴的聲音。
“立仁,江西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是學生無能,請校長責罰。”
“勝敗乃兵家常事。這次的失利,不在軍事,在人心。”
蔣校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,“攘外必先安內,‘安內’,不止是要剿滅赤匪,更要清除我們內部的蛀蟲啊。”
他加重了語氣。
“有些人,仗著自己有點功勞,就尾大不掉,心思不純了。你要擦亮眼睛,替我守好這道門。”
“學生明白!”
電話掛斷。
楊立仁緊緊握著話筒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清君側!
內部的蛀蟲!
尾大不掉!
校長的話,每一個字都敲在他的心上。
他的懷疑,瞬間從情報股那個小小的科室,擴大到了整個國民黨錯綜複雜的派係鬥爭中。
是軍委會的政敵?還是其他派係的特務組織?
他們想借剿匪失利來扳倒自己,甚至扳倒自己背後的複興社?
和這種層級的政治傾軋比起來,一個吳融,一條泄密的電報,突然變得不再那麼重要。
楊立仁的重心,開始偏轉。
而這一切,都在吳融的計算之中。
他站在情報股的窗邊,看著樓上楊立仁辦公室裡那一點猩紅的煙火,眼神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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