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,中央蘇區,紅軍臨時指揮部。
一盞昏暗的油燈下,幾名高級指揮員圍著一張破舊的軍事地圖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。
“來源不明,代號‘鐵樹’轉來,加密方式是我們從未見過的。”
一名負責通訊的乾部拿著一份剛譯出的電報,手還在微微發顫。
電報很短,但內容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沉。
“佯攻、陷阱、鐵壁合圍……”
指揮部裡一片死寂,隻有油燈的火苗在輕輕跳動。
“這上麵的碉堡坐標,跟我們偵察兵冒死探回來的位置,一模一樣!甚至更精確!”
一名指揮員一拳砸在桌上,“但是這個‘佯攻’的判斷……”
“如果是真的,我們一旦按照原計劃反擊,就是往敵人的口袋裡鑽!”
“可萬一是敵人的詭計,想用假情報動搖我們的決心呢?”
爭論聲四起。
最終,坐在主位上的一位指揮員,拿起那份薄薄的電報紙,在油燈上仔細看了看。
“不管來源是誰,能送出如此精確的情報,說明對方在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方,有我們的同誌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地圖前。
“傳我命令,所有作戰單位立刻停止向預定反擊地點集結。命令偵察部隊,不惜一切代價,核實情報中提到的‘陷阱’區域!”
“這份情報,我們信了!”
……
南京,黨務調查科。
戴隱的人,已經撤出了黨務調查科,但他們掀起的風暴,才剛剛開始。
行動組科長顧順的辦公室門外,幾名下屬正焦急地來回踱步。
“科長,軍需處那邊把我們這個月的經費給凍結了!”
“城西的兩個據點,也被複興社的人以‘聯合檢查’的名義給封了!”
“他們這是要做什麼?!”
顧順坐在辦公室裡,一言不發。
他清楚,戴隱的刀,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而這一切,都是因為楊立仁。楊立仁把他當成了棄子,推出來擋刀。
楊立仁的辦公室。
趙景飛快步走了進來,臉上帶著怒意。
“處長,戴隱瘋了!他不僅凍結了顧順那邊的經費,還派人去查抄了顧順兩個下屬的家!這是公然在打我們黨務調查科的臉!”
楊立仁正在用一塊軟布,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柄拆解開的手槍零件。
他沒有抬頭,動作不疾不徐。
“狗被逼急了,自然會亂咬人。”
“處長!我們不能再等了!再等下去,行動組的人心就散了!顧順雖然是個叛徒,但他現在是我們的人!”趙景飛急道。
楊立仁將最後一個零件擦拭乾淨,開始重新組裝。
“戴隱以為,咬住顧順,就能讓我投鼠忌器。他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,他不好惹。”
“那我們……”
楊立仁抬起頭,將組裝好的手槍隨手放在桌上。
“他想把事情鬨大,那我就讓他鬨得更大一點。”
就在這時,林婉兒敲門走了進來。
“處長,這是今天的幾份報紙。”
她將報紙放在桌上,狀似無意地補充了一句。
“我剛才聽樓下的人議論,說複興社和我們行動組的人,昨天在‘新月舞廳’為了一個舞女打起來了,還動了手。
現在外麵傳得沸沸揚揚,都說我們黨務調查科仗勢欺人。”
她的話音剛落,趙景飛立刻反駁:“胡說!明明是複興社的人先挑釁!”
林婉兒低下頭,一副惶恐的模樣。
“我隻是……隻是把聽到的說出來。
外麵的人不知道內情,他們隻喜歡看熱鬨。
還說……還說戴處長和您,為了爭功,已經勢同水火。”
楊立仁的動作停住了。
輿論。
他看向林婉兒,又看了看桌上的報紙。
“婉兒,你覺得,這種流言,應該怎麼處理?”
林婉兒身體微微一顫,小心翼翼地回答:
“處裡應該發個聲明,澄清事實……不過,我聽說戴處長已經讓人去跟幾家報社打過招呼了,讓他們不要亂寫。”
楊立仁沒再說話。
戴隱不僅要動手,還要堵住他的嘴。
他揮了揮手。
“你們都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趙景飛和林婉兒退出了辦公室。
楊立仁拿起電話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給我找幾個筆杆子硬的記者,我要讓他們知道,什麼才是真正的‘新聞’。”
……
電訊處機要室。
林娥像一個幽靈般在檔案架之間移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