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趙毅吐出了一個字。
他的聲音裡,沒有了之前的輕佻,隻剩下軍人特有的凝重。
“我記下了。”
“你那個腦子,我是服的。不管你這個推演準不準,我信你一次。”
“我會讓弟兄們,把子彈多備幾顆。晚上巡邏,也多轉兩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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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趙。”
吳融叫住了他。
“多備幾發迫擊炮彈。把你們團裡最好的機槍手,都給我放到一線陣地去。”
“告訴他們,槍膛裡的油擦乾淨點。”
“如果……真的有狼來了。”
“不用請示,不用報告。”
吳融一字一頓,聲音冰冷。
“直接開火。”
掛斷電話,吳融靠在牆上,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。
他知道,自己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。
剩下的,隻能交給曆史。
接下來的幾天,金陵城依舊歌舞升平。
秦淮河上的畫舫,徹夜笙歌。
各大報紙的頭版,刊登的都是某某部長又納了幾房姨太太,或是哪位名媛即將遠嫁海外。
仿佛那場迫在眉睫的滅國之災,隻是一個遙遠的夢。
吳融每日準時來到侍從室的辦公室,整理文件,翻譯電報,處理那些枯燥至極的公文。
他沉默寡言,效率極高,像一台精準的機器。
辦公室裡的同事隻覺得,這位年輕得誌的吳副官,最近似乎變得更加沉穩內斂了。
隻有吳融自己知道,他在等待。
【係統提示:您提交的《華北日軍異動之戰術推演》報告,流轉狀態更新。】
吳融正在謄寫文件的手,停頓了一下。
他閉上眼,意識沉入係統界麵。
【狀態:已歸檔備查。】
【處理意見:該報告結論過於主觀,缺乏直接證據支撐。建議作為參考資料,留存備案。】
一行冰冷的字體,靜靜地躺在那裡。
就像一塊墓碑。
埋葬了他用生命換來的預警。
吳融的臉上,沒有任何表情。
他睜開眼,拿起鋼筆,繼續謄寫文件。
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辦公室的門被推開,兩名穿著中山裝的文官一邊走進來,一邊高聲談笑。
“聽說了嗎?財政部那邊,為了軍艦采購的預算,快把審計處的房頂給掀了。”
“何止啊!我聽說,陳部長為了給自己的外甥在海關謀個肥差,直接把何次長的桌子都給拍了!”
“這幫人,眼裡除了錢和權,還有什麼?”
吳融的筆尖,在紙上劃出了一道輕微的印痕。
他沒有抬頭。
這些人,這些事,構成了他每天工作的背景音。
腐朽,麻木。
他仿佛置身於一艘即將沉沒的巨輪之上,船上的乘客們,還在為了一張頭等艙的椅子,爭得頭破血流。
卻無人關心,船底那道正在不斷擴大的裂痕。
他用命換來的情報,在這裡,甚至不如一個海關的肥差重要。
傍晚。
吳融下班,走出侍從室大樓。
剛走到門口,一個熟悉的身影,攔住了他。
是劉坤。
戴隱的心腹。
“吳副官。”劉坤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,但眼神裡卻透著一股審視的意味。
“劉科長。”吳融點頭致意。
“戴老板讓我來問問,吳副官最近的‘沙盤推演’,可有什麼新的進展?”劉坤的語氣很隨意,像是在閒聊。
吳融的心裡,警鈴微動。
戴隱的觸角,還是伸過來了。
他在俞濟時那裡的動作,到底還是沒能瞞過這位特工之王。
“沒什麼新進展。”吳融的表情平靜無波,
“隻是基於一些公開情報,做了些常規的風險評估。結論沒什麼新意,讓劉科長和戴老板失望了。”
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。
“哦?”劉坤笑了笑,
“我可聽說了,吳副官的報告,連俞主任都為之側目。聽說你預測,日本人要在華北搞大動作?”
“隻是推演中的一種極端可能性。”吳融回答得滴水不漏,
“戰術推演,本就是要料敵從寬。當不得真。”
劉坤盯著吳融的眼睛,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些什麼。
但吳融的眼神,清澈而坦然。
“戴老板說,吳副官是國之棟梁,有小諸葛之才。你的每一個判斷,他都很重視。”
劉坤收起了笑容,語氣變得鄭重。
“不敢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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