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衛星通訊中斷！我們和天上的‘眼睛’，全部失聯了！”
“能量探測儀……爆表了！將軍！能量指數瞬間突破了我們儀器的測量上限！”
刺耳的警報聲，和技術人員們驚慌失措的嘶吼聲，交織在一起，讓原本莊嚴肅穆的指揮中心，瞬間變成了一個混亂的菜市場。
“安靜！”
在這片混亂之中，龍衛國的一聲暴喝，如同一道驚雷，強行壓製住了所有的恐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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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雖然他的手心，也已經滿是冷汗。他大步走到指揮台前，目光掃過那些漆黑的屏幕和瘋狂報警的儀器，沉聲下令：
“通訊部門，放棄重新連接，改為持續監聽全頻段信號！任何異常波動，立刻報告！”
“技術部門，不要管那些失效的設備！把所有還能工作的傳感器，全部對準能量場，給我把它的數據記錄下來！哪怕隻是白噪音，一個字節都不許漏！”
“所有人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！保持監控！沒有我的命令，誰也不許慌亂！”
將軍的威嚴和鎮定，像一劑強心針，讓混亂的場麵，迅速地得到了控製。技術人員們雖然臉上依舊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，但還是迅速地，開始執行命令。
龍衛國再次轉身，看向窗外那個巨大的、散發著奇異光芒的穹頂。他緊緊地握著拳頭，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，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。
他一生經曆過無數次大風大浪，指揮過最複雜的軍事演習，麵對過最凶殘的敵人。但眼前的景象，已經超出了他所有的人生經驗。
那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武器，也不是任何一種技術。
那是一種……規則層麵的力量。
一種“我說你看不見，你就看不見”的、霸道到不講道理的力量。
他並不擔心高斯宇會對他不利，他信任那個少年的格局和承諾。他唯一擔心的，是高斯宇個人的安危。
施展出如此“神跡”，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？他會不會被這股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控的力量反噬？
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光幕背後，那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，此刻正在獨自一人，麵對著什麼？
一想到這些，龍衛國的心，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，一陣陣地發緊。
然而，在觀察哨的另一端，錢振華院士，則完全是另一種狀態。
他沒有絲毫的擔憂和恐懼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、屬於學者的狂熱。
他像一個第一次看到宇宙大爆炸奇跡的天文學家，瘋了似的衝到了數據分析員的身邊，一把將那個年輕的博士推開，自己坐在了控製台前。
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些雖然混亂不堪，但能量級彆卻高到恐怖的能量場數據流，眼中爆發出璀璨奪目的精光。
他的雙手在鍵盤上化作了殘影，一個個複雜的物理學模型被他迅速地建立，又被那混亂的數據流一次次地衝垮。
“不可思議……簡直不可思議！”他口中不停地、興奮地念叨著，唾沫星子橫飛，“這個能量場的頻譜構成，完全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電磁波！它的衰減方式，也完全不符合平方反比定律！”
“難道……難道是引力波的某種宏觀顯現？不，不對，引力波的乾涉模式不是這樣的……難道是空間本身在發生高頻震蕩？是時空的漣漪被固化了？！”
“記錄下來！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！這……這將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發現！”
此刻的錢振華，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未知真理的探求之中。對他而言，光幕背後發生的一切，都是一場最華麗的、來自更高維度文明的“現場教學”。他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個探測器，衝進那片神域，去親身感受那每一絲能量的脈動。
時間，就在這種一半是極度擔憂，一半是極度狂熱的、無比煎熬的氣氛中，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第一個二十四小時，過去了。
窗外，那個巨大的、神秘的光幕，依舊靜靜地籠罩著大地，紋絲不動，如同亙古長存。
觀察哨內，除了各種儀器發出的、單調的“嗡嗡”聲，一片寂靜。
所有人都已經停止了無用的嘗試，隻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目光空洞地，看著那些漆黑的屏幕，或者窗外那個無法被理解的奇跡。
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，他們正在見證一件可能會徹底改變人類曆史進程的超級大事。
但諷刺的是，他們卻對裡麵究竟發生著什麼，一無所知。
這種被隔絕在曆史之外，隻能靠憑空猜測來度日的無力感，讓在場的每一位天之驕子，都備受煎熬。
而他們，還要再煎熬四十八個小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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