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03高能物理實驗室的觀察室,此刻已經成為了整個未來大學的焦點。
消息,如同帶著電流的風,早已傳遍了這座地下王國的每一個角落。高校長親自下場,耗費72小時,對“反重力場發生器”進行了脫胎換骨般的改造。今天,將進行第一次、也是決定“玄鳥”計劃命運的最終測試。
觀察室厚重的防爆玻璃牆外,燈火通明。而玻璃牆內,氣氛卻凝重得如同固態的氮氣。
蘇沐晴、葉晴、林向東、李振國……所有攻關小組的負責人,所有國寶級的專家,都自發地聚集在了這裡。他們的臉上,寫滿了複雜的情緒——有因為高斯宇那72小時不眠不休的付出而感到的敬佩,有對那套顛覆性理論的無限好奇,但更多的,是一種源於73次失敗的、根深蒂固的緊張與不安。
他們知道,這次測試的成敗,將直接決定“玄鳥”計劃,是就此一飛衝天,還是再次陷入漫長的、令人絕望的停滯。
整個未來大學的命運,都懸於此時,此地。
實驗室內,王建國院士,換上了一身嶄新的、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白大褂。他花白的頭發,梳理得一絲不苟。這位為龍國核物理事業奉獻了一生的老人,此刻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莊重。
他深吸一口氣,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邁著沉穩的步伐,走到了那個光潔如新的主控製台前。
他伸出手,準備按下那個綠色的、代表著【啟動】的按鈕。然而,他那隻曾經親手解剖過原子核、拆解過核彈引信的、穩如磐石的手,此刻,卻在微微地、無法抑製地顫抖。
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因為極度的、壓抑了太久的激動與期盼。
他緩緩地,按下了那個按鈕。
嗡——
實驗室裡,並沒有響起眾人預想中那種刺耳的、令人心悸的警報聲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陣清脆悅耳的、如同微風吹過水晶風鈴般的輕微顫音。那聲音,聖潔而動聽,仿佛是物理規律本身,在發出和諧的共鳴。
在反應艙的正中心,那枚由高斯宇親自設計的、充滿了分形幾何之美的核心發生器,被緩緩點燃。
一團柔和、穩定、純淨到沒有一絲雜質的藍色輝光,安靜地出現在真空容器的中央。
它不再像之前那73次實驗中,如同失控的毒蛇般狂暴、混亂。此刻的它,溫順得像一個初生的嬰兒,穩定得像一顆微縮的、正在宇宙深處平靜呼吸的藍色小恒星。
主監控屏幕上,所有的能量讀數,穩如磐石,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跳動!
“成功了……第一步成功了……”王院士看著那團完美的藍光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他的目光,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功率讀數,開始了他此生最為神聖的一次報數。
他的聲音,通過實驗室的廣播,清晰地傳遍了觀察室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注入功率……百分之五!能量場穩定!磁場約束完美!”
“功率提升至百分之十!所有參數正常!能量場穩定!”
“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三十!能量場紋絲不動!完美約束!上帝啊……”
“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五十!全部參數正常!我們……我們成功了!能量場完美約束!”
王院士的聲音,從最初的顫抖,到後來的激動,最終,變成了近乎瘋狂的、嘶吼般的狂喜!他像一個在黑暗中跋涉了太久的旅人,終於看到了日出,他將積壓在心中一個多月的、所有的失敗和屈辱,都通過這聲嘶吼,宣泄了出來!
觀察室裡,也響起了一陣壓抑的、激動的歡呼!
僅僅是穩定住能量場,這本身,就以及是一個足以載入史冊的巨大成功!
然而,所有人都知道,這,還不是結束。
真正的奇跡,還在後麵。
高斯宇平靜的聲音,通過內部通訊器,清晰地傳入實驗室:“王老,辛苦了。接下來,交給我吧。”
他坐在自己的控製台前,平靜地下達了第二個指令:“放入測試物。”
實驗艙內,一條精密的、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機械臂,緩緩地動了起來。它的末端,夾著一塊一公斤重的、方方正正的、表麵刻著編號“001”的標準鉛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