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留在江海市,等待結果。
他買了一張最早的高鐵票,回到了家鄉。
在醫院那間窗明幾淨的高級病房裡,他見到了正在輸液的母親,和坐在一旁,雙眼布滿血絲,卻故作堅強的父親。
看到兒子回來,母親的眼眶,一下子就紅了。
梁耀什麼都沒說,隻是走上前,握住了母親那隻沒有打吊針的手。
“媽,我回來了。”
他沒有提任何關於複仇的事情,也沒有說自己做了什麼。
他就那樣,安靜地坐在病床邊,像小時候一樣,給母親講著學校裡的趣事,講著王牌又乾了什麼蠢事,講著自己新開的工廠有多麼氣派。
他甚至,還拿出手機,給母親看喬紫鶯送他的那盆名為“新生”的綠植照片。
陽光,透過窗戶,灑在他的側臉上,溫暖而柔和。
他削著蘋果,果皮在他的手中,連成一條長長的、不斷的線。
這一刻,他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“梁神”,不是那個在暗夜中揮舞屠刀的複仇者。
他隻是一個,守護在母親病床前的、普普通通的兒子。
這種暴風雨來臨前的、極致的寧靜,與那個即將在千裡之外,被引爆的“驚天炸雷”,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、巨大的張力。
三天後。
病房裡的電視,正在播放著晚間的新聞聯播。
一則加急快訊,突然插播了進來。
“本台快訊:近日,我省公安廳在掌握確鑿證據後,統一部署,異地用警,成功打掉了一個盤踞在江海市多年的、重大涉黑涉惡犯罪團夥。主要犯罪嫌疑人張虎綽號‘黑虎’)等數十人,已悉數落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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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麵上,出現了黑虎等人被荷槍實彈的特警,從某個豪華會所裡押解出來的場景。他臉上那不可一世的囂張,已經蕩然無存,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。
梁耀的父親,看到這一幕,激動得“騰”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話。
而梁耀,隻是安靜地,將一個削好的蘋果,遞到了母親的手中。
緊接著,下一條新聞,更是讓整個江海市,都為之地震。
“最新消息:國內知名企業林氏集團,因涉嫌巨額稅務問題、及多項嚴重金融犯罪,於今日上午,被多部門聯合調查。集團董事長林建國等人,已被有關部門帶走,接受調查……”
電視畫麵裡,林建國被兩名紀檢人員,一左一右地“請”出他那間位於頂樓的、奢華的董事長辦公室。他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,寫滿了震驚、不解與恐慌。
他到死也想不明白,自己這艘看似固若金湯的商業航母,為什麼會,在一夜之間,沉沒得如此迅速,如此徹底。
病房裡,一片死寂。
梁耀的手機,在這時,輕輕地“嘀”了一聲。
是一條來自那個加密通訊軟件的新消息。
發信人id:【uyo】。
梁耀點開。
【任務完成。現在,我們可以談談我的報酬了。】
【我對錢,不感興趣。】
【我對你之前,提供給你那個叫喬紫鶯的女孩的,那種能分解重金屬的‘菌種’,也不感興趣。】
【我對你,之前在反重力實驗中,意外泄露出去的那一小塊,名為‘未來硬盤碎片’的東西……】
【很感興趣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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