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議室的百葉窗被拉下,隻留下一盞昏暗的頂燈,將所有人的臉都籠罩在明暗不定的光影裡。剛剛因為“女媧”計劃而升起的一絲希望,又被這個神秘的“信使”和他的魔鬼交易蒙上了一層更加詭異和危險的陰影。
“特種芯片?”梁耀靠在椅背上,十指交叉放在桌上,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,“他們提供圖紙了嗎?”
薑覓雲點了點頭,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推到梁耀麵前。屏幕上赫然是一份加密等級極高的芯片設計圖。唐悠悠的全息投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會議室的角落,藍色的數據流在她的眼眸中飛速閃過,顯然正在對這份圖紙進行緊急解析。
“初步分析,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架構。”唐悠悠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,“它不像任何已知的處理器或存儲器。更像是一種……生物信號處理器。它的運算邏輯非常奇特,似乎是為了模擬或解析某種非碳基生物的神經信號。”
“非碳基生物?”這個詞讓會議室裡的空氣又冷了幾分。
薑覓雲的臉色有些發白,她壓低了聲音補充道:“那個‘信使’……他的聲音經過了處理,完全無法追蹤。但他掌握的渠道非常可怕。我查驗過他所說的那個走私網絡幾乎遍布全球所有監管的灰色地帶,從南美的毒梟到東歐的軍火販子,甚至一些戰亂國家的地方軍閥都是他的節點。如果他願意彆說是手機元器件,就算是航空母艦的零件他都能給你湊齊。”
一個掌握著全球地下走私網絡的神秘組織,需要一款用來解析“非碳基生物信號”的特種芯片。
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,答案已經呼之欲出。
“是他們。”梁耀緩緩吐出三個字。
無論是那個在暗網中追殺他的“清道夫”,還是那個更加神秘、隻存在於林天宇父親日記中的“它”,都脫不了乾係。
南極那一戰秦蒼穹的“焦土”計劃雖然被他們阻止了。但在那場看不見的更高維度的對抗中,對方顯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。
尤裡·陳最後那番話還在梁耀耳邊回響。那是一場“測試”,一塊“試金石”。現在看來在那場測試中他們很可能損失了一些重要的“裝備”或“人員”,急需補充。而這批特種芯片就是他們用來“修複”自己的關鍵。
這是一場赤裸裸的陽謀。
他們算準了奇點科技正被全球供應鏈扼住咽喉,算準了梁耀為了三千萬用戶的訂單和公司的生死存活沒有彆的選擇。
“我們不能答應!”喬紫鶯第一個站了起來,她的臉上寫滿了抗拒與厭惡,“這和與魔鬼做交易有什麼區彆?我們怎麼知道他們拿這些芯片去做什麼?萬一是用來對付我們甚至對付更多無辜的人呢?我們不能為了解決自己的危機就去當他們的幫凶!”
作為一名科學家喬紫鶯有著自己的底線和原則。她無法接受公司與這種藏在陰溝裡的、邪惡不明的組織進行任何形式的合作。
會議室裡不少人也露出了讚同的神色。奇點科技一路走來雖然手段淩厲,但始終站在陽光下。一旦與這種組織同流合汙公司的性質就全變了。
然而梁耀卻搖了搖頭。
他看向喬紫鶯,眼神中沒有反駁,反而帶著一絲歉意和無奈。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,用一種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:“紫鶯,如果我說我們的對手可能……不是‘人’呢?如果我說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是商業競爭,而是一場關乎整個文明存續的秘密戰爭呢?”
他將當初從林天宇那裡得到的關於“容器”計劃、關於“火種清除”計劃、關於那個神秘的“它”的全部真相,用最簡潔的語言在喬紫鶯的耳邊全盤托出。
喬紫鶯的眼睛越睜越大。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。她所堅持的科學、理性和世界觀在梁耀這短短幾句話的衝擊下被撞得支離破碎。
她想反駁,想說這太荒謬了,這簡直是科幻小說。可是她看著梁耀那雙無比認真、無比疲憊卻又無比堅定的眼睛,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她想到了南極那艘超越時代的反重力飛行器,想到了那場險些毀滅世界的“焦土”危機,想到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那層出不窮、完全無法用現有科學解釋的“黑科技”。
原來……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背負著這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秘密,在與如此恐怖的陰影戰鬥嗎?
一股強烈的心疼夾雜著巨大的震撼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。
她看著梁耀,嘴唇動了動,最終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她的聲音有些顫抖,但眼神卻重新變得堅定,“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。”
兩人的關係在這一刻仿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蛻變。不再是簡單的、朦朧的愛慕,而是升華到了一種可以拋開一切、將後背完全交給對方的真正的靈魂伴侶的層麵。
梁耀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寬慰的微笑。
他轉過身重新麵向會議室的眾人,聲音恢複了冷靜和決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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