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窗外的城市燈火如同散落的星辰,遙遠而靜謐。林曉早已洗漱完畢,回次臥睡下了,房間裡傳來她均勻的輕微的呼吸聲。客廳裡隻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,將林硯伏案寫作的身影投在牆壁上,拉得悠長。
他剛剛寫完《青雲誌》第九章的最後一段,是關於張小凡在碧瑤“昏迷”後,心性轉變、刻苦修煉的情節。寫完最後一個字,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感覺精神有些疲憊,脖子和肩膀也因為長時間的固定姿勢而微微發酸。他保存好文檔,關掉電腦,靠在椅背上,閉目養神,讓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。
寂靜中,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沙發角落——那裡,被一塊舊床單小心覆蓋著的,是蘇清鳶遺忘的吉他。
吉他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,卻又莫名地吸引著他的視線。一種久違的、難以言喻的衝動,悄然從心底升起。
穿越前,作為文娛策劃,他雖然主攻文案和策劃,但為了工作需要,也涉獵過一些基本的樂理知識。大學時,還曾為了追求一個喜歡民謠的女生,心血來潮地學過一陣子吉他。當時苦練了那首紅遍大江南北的《成都》,雖然最終沒能靠它贏得芳心,但基本的指法和和弦倒是記下了不少,也算是個“略懂”的水平。隻是後來工作繁忙,吉他早已束之高閣,再也沒碰過。
來到這個世界後,終日為生存奔波,更是將這點微不足道的技能忘到了腦後。
此刻,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,看著這把承載著另一個人夢想的樂器,一種強烈的、想要觸碰琴弦的欲望,如同細小的藤蔓,悄悄纏繞上他的心。
“就……輕輕碰一下,應該沒關係吧?”林硯心裡掙紮著。他知道蘇清鳶很珍視這把吉他,特意叮囑過“彆碰”。但那種想要重溫指尖觸碰琴弦、感受音符流淌的渴望,卻越來越強烈。
他猶豫再三,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內心的召喚。他輕手輕腳地站起身,走到沙發旁,像是做賊一樣,心跳微微加速。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舊床單,露出了下麵那個黑色的吉他包。拉鏈滑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。
他更加小心地打開琴包,一把保養得相當不錯的木吉他靜靜地躺在裡麵,棕色的琴身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。他深吸一口氣,極其輕柔地將吉他取了出來。
入手有些沉,木質的手感很好。他抱著吉他,坐回書桌前的椅子上,調整了一下姿勢。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琴弦,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傳來。
他試著撥動了一下最粗的第六弦,“嗡……”一聲低沉而飽滿的共鳴音在安靜的房間裡蕩漾開來,音色純淨,餘韻悠長。果然是把好吉他。
林硯定了定神,努力回憶著塵封的記憶。他的手指因為長久未練習而顯得有些僵硬,指腹按壓琴弦時傳來微微的刺痛感。他嘗試著按出一個最簡單的c和弦,手指笨拙地尋找著位置,然後右手拇指輕輕掃過琴弦。
一陣算不上流暢,但至少音是準的和弦聲響了起來。
成了!
一股小小的成就感湧上心頭。他深吸一口氣,開始嘗試那首記憶深處的旋律——《成都》。
前奏的分解和弦有些複雜,他的手指磕磕絆絆,節奏時快時慢,偶爾還會按錯品,發出刺耳的雜音。但他沒有放棄,一點點地摸索,一點點地糾正。生澀的琴聲斷斷續續地在房間裡響起,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,跌跌撞撞,卻執著地向前。
漸漸地,手指的記憶被喚醒,動作變得稍微流暢了一些。那熟悉的、帶著淡淡憂傷和懷念的旋律,開始有了雛形。
他低聲哼唱起來,聲音很輕,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見:
“讓我掉下眼淚的,不止昨夜的酒……”
“讓我依依不舍的,不止你的溫柔……”
歌詞和旋律,仿佛帶著他穿越回了另一個時空,那個車水馬龍、玉林路小酒館燈火通明的成都。而此刻,在這個平行世界的寂靜夜晚,這首歌又有了彆樣的意味,像是在訴說他穿越後的迷茫、孤獨,以及對未來的一絲不確定的期盼。
他的彈奏依舊生澀,甚至有些地方節奏混亂,但那份沉浸在音樂中的專注,卻讓他暫時忘卻了疲憊和煩惱。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,指尖流淌出的,不僅是音符,更是一種情緒的宣泄。
就在他彈到副歌部分,情緒稍微投入,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一點時——
“哢噠。”
一聲極其輕微的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,突兀地打斷了琴聲和哼唱。
林硯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,手指猛地僵在琴弦上,歌聲戛然而止。他心臟驟然一縮,猛地抬起頭,循聲望去。
客廳的門被輕輕推開,蘇清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。她似乎剛結束練習,臉上帶著一絲疲憊,但那雙眼睛在看到抱著吉他、一臉錯愕地僵在原地的林硯時,瞬間睜大了,瞳孔裡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。
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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