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語音樂盛典主會場內，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，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。觀眾席上坐滿了人，熒光棒在暗處晃成一片星海，偶爾傳來相機快門聲和低聲交談，空氣中混著香水的清甜與期待的燥熱。舞台上方的巨幕正播放著嘉賓采訪vcr，光影流動間，隱約能看到後台入口處的人影——蘇清鳶就站在那裡，淡紫色星空長裙的裙擺垂在地麵，像一灘融化的星河。
林硯坐在前排嘉賓席，左手邊是主辦方遞來的節目單，右手卻握著手機，屏幕早已調到錄像模式。他的視線沒怎麼落在舞台巨幕上，反而一直追著後台的方向——蘇清鳶正輕輕活動手腕，指尖偶爾碰一下裙擺的銀線星星，像在確認什麼。再過幾分鐘，她就要獨自站上這個能容納萬人的舞台，唱那首他們一起改了三版編曲的《小幸運》歌舞版。
後台候場區，蘇清鳶深吸了口氣，指尖按在胸口，能清晰摸到心跳的節奏。紅毯的緊張早被壓下去，可此刻麵對空蕩的舞台輪廓，還是忍不住發慌。她悄悄掀起帷幕一角，目光飛快掃過觀眾席——熒光棒的光太晃眼，她卻一眼就找到了第一排的林硯。他像是有感應似的，剛好抬頭往後台看，隔著幾十米的距離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卻能感覺到那道目光裡的暖意，像小時候練琴時，他坐在旁邊遞來的溫水那樣安心。蘇清鳶攥了攥拳，在心裡默念：就像在陽台練舞那樣，彆怕。
前一位歌手的表演在掌聲中落幕，主持人踩著輕快的步子上台，話筒裡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：“剛才的熱舞夠不夠燃？接下來，我們要請出一位用歌聲講故事的新生代唱作人——她的聲音清澈得像山泉，她的歌裡藏著最軟的心意，讓我們用掌聲歡迎蘇清鳶！帶來《小幸運》特彆歌舞版！”
歡呼聲瞬間炸了開來，“鳶尾花”粉絲區的燈牌亮得格外刺眼，“鳶鳶加油”的喊聲混著掌聲，像潮水似的湧向後台。蘇清鳶深吸一口氣，跟著伴舞們踏上舞台台階，裙擺掃過台階邊緣時，她下意識扶了下旁邊的欄杆——下一秒，舞台燈光突然暗了下來，隻有一束追光落在她身上，將淡紫色的裙擺在暗處映得發亮。
音樂前奏響起，電子音效像風掠過風鈴，混著鋼琴的輕音，比原版多了層靈動。蘇清鳶跟著節拍抬起手，一開始動作還有點僵，指尖碰到伴舞的手時，才慢慢放鬆下來。轉身時裙擺劃出淡紫色的弧，像流星掠過夜空，她開口唱第一句：“第一次見你時，睡衣沾著麵粉粒，卻比星光更耀眼……”
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去，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，卻比平時多了層舞台特有的穿透力。林硯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，鏡頭牢牢跟著她——她的頭發被風吹起一點，發間的水晶發飾閃了閃，唱到“你留的燈還亮著”時，眼尾輕輕垂下去，像在回憶某個深夜的書房；唱到“說我是你的驕傲”時，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，連聲音都軟了幾分。
他看著舞台上的她，突然想起幾個月前，她在客廳練舞時總踩錯節拍，急得蹲在地上揉腳踝，他還笑著說“慢慢來，我陪你練”。現在的她，卻能在萬人舞台上從容起舞，手臂舒展時像要抱住風，腳步輕點時像踩在雲端，連伴舞的動作都被她的節奏帶著走，整個舞台仿佛成了她的專屬空間。
歌曲漸漸到了高潮，蘇清鳶的動作也放開了，旋轉時裙擺飛起來，銀線星星在追光下閃成一片。當唱到“清鳶掠過晴空時，風都帶著溫柔意”時，她順著旋轉的慣性轉過身，目光自然而然地、精準地落在了第一排——林硯正舉著手機看著她，屏幕的光映在他眼裡，像落了兩顆星星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，時間好像慢了半拍。
蘇清鳶的眼尾先彎起來，嘴角跟著輕輕上揚，連頰邊的碎發都像沾了笑意——這不是表演時的職業微笑，是帶著點羞赧，又藏不住歡喜的笑，像每次她寫出新歌，林硯說“很好聽”時的那種笑。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望進林硯眼底時，仿佛在說“你看，我做到了”。
林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手機鏡頭晃了一下，他趕緊穩住，指尖卻因為用力而泛白。舞台上的燈光、周圍的歡呼聲，在這一刻好像都成了模糊的背景，他的世界裡，隻剩下蘇清鳶那個比追光還亮的笑容，還有她眼裡隻對著他的溫柔。他下意識按了下錄像鍵，想把這個瞬間永遠存下來。
這一幕剛好被舞台側方的攝像機捕捉到，實時投在了巨幕上——觀眾們清楚地看到，蘇清鳶唱到副歌時，突然對著台下某個方向笑了，眼神軟得能掐出水。“哇——”現場響起一陣低低的驚歎，接著是善意的笑聲，粉絲區的燈牌晃得更厲害，有人小聲喊“磕到了！”，連前排的幾位音樂人都笑著點頭，眼裡滿是讚賞。
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，蘇清鳶和伴舞們定格在舞台中央，她微微喘著氣，臉頰泛著紅，笑容還沒散去。會場安靜了一秒，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熱烈，有人激動地站起來鼓掌，熒光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軌，“蘇清鳶”的喊聲此起彼伏，久久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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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清鳶深深鞠躬，發間的水晶發飾晃了晃，淚珠沒忍住滑下來，砸在舞台地板上，又趕緊抬手擦掉。她直起身時，眼裡還帶著濕意，卻笑得格外燦爛：“謝謝大家！謝謝！”
主持人快步上台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語氣裡滿是激動：“太精彩了！清鳶，你的歌聲治愈，舞蹈又這麼靈動，最後那個笑容簡直是神來之筆！難怪大家都說你是‘年度最佳新人獎’的熱門，今天一看，實至名歸！”
蘇清鳶跟著主持人說了幾句感謝的話，才在掌聲中走下舞台，走向後台。剛拐過拐角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林硯站在後台通道裡，手裡拿著一杯溫水，西裝外套搭在臂彎，頭發有點亂，顯然是匆忙從觀眾席跑過來的。
“唱得太好了，”他把溫水遞過去，聲音比平時低了點，還帶著點沒平複的激動，“舞蹈也很流暢，情感特彆足，比彩排時還好。”
蘇清鳶接過水杯，指尖碰到他的掌心，還帶著點緊張的微顫。她剛想道謝，就聽林硯補充道：“尤其是最後那個笑容，我錄下來了，”他晃了晃手機，眼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，“特彆好看，以後每天都能看。”
“彆……彆亂說……”蘇清鳶的臉頰“唰”地紅了，一直蔓延到耳根，她低頭盯著水杯裡的漣漪，聲音細得像蚊子叫，“還有工作人員在呢……”
通道裡確實有工作人員來往，有人路過時笑著看了他們一眼，蘇清鳶更害羞了，把臉埋得更低。林硯看著她這副模樣，低低地笑了一聲，沒再逗她，隻是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，指尖輕輕碰了下她的耳尖，帶著點溫度：“累不累？先喝點水，待會兒頒獎環節還要準備。”
蘇清鳶點點頭，捧著溫水小口喝著，心裡甜絲絲的。舞台上的成功，觀眾的掌聲，還有林硯眼裡藏不住的驕傲，讓她覺得所有的緊張和努力都值了。她抬頭看了眼林硯，他還在看著她，眼神溫柔得像傍晚的風，她突然覺得，不管待會兒能不能拿到獎，今晚已經足夠圓滿了。
通道儘頭的燈光亮著，預示著頒獎環節即將開始，而蘇清鳶的手心裡，還留著林硯遞水時的溫度，暖得讓她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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