鵬城河入海口的泥漿富含硫化物,ph值高達9.2,能有效中和皮膚分泌的脂肪酸。
鄭碩在穿越前看過《越戰偵察兵手冊》,這種堿性檔泥漿可以使人體的氣味在兩小時內降低80。
當探照燈掃射過來時,他就像一塊露出水麵的礁石一樣趴下,泥漿表麵的氣泡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。
終於緩緩地靠近了鐵絲網,鄭碩將最後一塊浸過大蒜汁的破布掛在旁邊的紅樹枝上。
海風將氣味吹向中方崗亭,崗亭旁的軍犬開始狂吠著打起了噴嚏。
他抓住這個機會,用從水利隊偷來的鐵鍬撬開鐵絲網底部的淤泥,鑽過一個僅容肩膀通過的縫隙。
鐵絲網的倒刺劃破了側麵的棉襖,露出裡麵縫死的油紙包裹——
此刻油紙包裹雖然已經凍成了冰疙瘩,但也成為了撞擊到鐵絲網時的最佳緩衝物。
進入河道後,鄭碩嚴格按照《鵬城河潮汐時間表》的標注,直奔第一個沙洲。
現在是淩晨時分,水溫大概5c左右,這意味著他在水裡每暴露一分鐘,身體的核心體溫會下降0.1c。
鄭碩在內心計算著所需要的時間——
從岸邊到第一個沙洲有25米的距離,需3分鐘;然後在沙洲休整2分鐘,體溫可以回升0.05c。
當他抵達第一個沙洲時,嘴唇已凍成烏紫色,手指也開始失去知覺。
他趴在沙洲的泥坑裡,讓淤泥覆蓋身體,利用微生物分解有機物產生的熱量取暖——
這是從水利隊老農用淤泥捂種子的方法中領悟來的。
第二個沙洲處於河道的最中間段,距離第一個沙洲大約有著30米的距離,不過附近的水流也有了明顯變緩的跡象。
鄭碩看見對岸的港英巡邏艇亮著舷燈開始巡邏鵬城河,立刻潛入水中,抓住一根漂浮的紅樹枝固定漂浮的身體。
巡邏艇的馬達聲在水麵上傳播得極遠,他計算著聲波速度:水溫5c時,聲速約1450s,巡邏艇距離500米時,馬達聲會在0.3秒後到達。
這個提前量足以讓他及時隱蔽起來。
當他抵達第三個沙洲時,懷表已經指向0207。
對岸的港英方崗亭傳來換崗的哨聲,兩名士兵打著哈欠走出崗亭,與接班的士兵交談。
這正是他所需要的15分鐘窗口。
他深吸一口氣,緩步潛入最後一段的河道,水深及胸,冰冷的河水凍的他幾乎窒息。
突然,一束探照燈從中方崗亭射來。
他立刻伏在水中,但極速的運動卻是讓水草纏住了頭上長長的黑發。
探照燈在他頭頂停留了五秒,隨即轉向彆處——崗哨可能以為那是漂浮的雜物。
鄭碩抓住機會,拚命向對岸遊去,左腳的傷口在鹽水中如刀割般疼痛,每一次的劃水都牽扯著神經。
當手指終於觸碰到香江一側的沙灘時,鄭碩看了看懷表——0214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