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！這樣絕對來不及了！”排版房裡傳來阿全師傅帶著哭腔的焦急喊聲。
“現在手工排版的速度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！就算把我們這幾把老骨頭都拆了，也至少還要八個小時才能做完計劃裡麵的活！
這還沒算校對之後可能要微調花的時間！”
鄭碩聽到聲音也快步走進排版房。
隻見裡麵已經亂成一團，工作人員小跑著來來回回，手忙腳亂地排列、校正沉重的鉛字板。
阿全師傅急得滿臉通紅，不停跺腳。
鄭碩立刻吩咐：“建國，你馬上去把現在的排版工分成三組，實行三班倒，輪流乾活，人休息機器不休息！
另外，你去樓下多買點咖啡、濃茶和叉燒包回來。
跟大家說，今天晚上需要通宵乾活，辛苦大家了，公司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！”
正在這個時候，李誌明拿著一份稿件走了過來，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：
“老板，這篇關於屋邨管理的社會新聞，張總編說還需要您最後過目一下。”
他語氣恭敬，但目光掃過混亂的排版房時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。
鄭碩接過稿件，好像隨意地問：“李誌明，你對現在排版進度怎麼看？有什麼建議嗎？”目光平靜地落在李誌明臉上。
李誌明好像是沒想到老板會問自己這種問題，眼神閃了一下，想了想建議道：
“這個……我看時間實在太緊了。或許……或許可以考慮適當減少一兩個不太重要的版麵？或者把部分內容合並一下？這樣能保證主要部分按時出版。”
他的提議聽起來挺實在，好像真的是在為公司考慮。
“不行。”鄭碩斬釘截鐵地否定，目光一下子嚴厲起來，
“內容質量在《今日頭條》永遠是第一位，創刊號更不能自己砸招牌。內容一點都不能少，質量一點也不能降。”
他話鋒一轉，語氣平淡但不容反駁，
“李誌明，聽說你在校對方麵很在行，現在這裡正缺人手，你去校對組幫忙吧，協助他們做最後一遍檢查，務必確保不出錯。”
李誌明明顯愣了一下，張嘴好像想說什麼，但最後還是勉強點頭：“……好的，鄭先生，我這就去。”
他轉身走向校對組那邊，背影有點僵硬。
深夜十一點，鳳凰傳媒有限公司還是燈火通明，亮得像白天一樣。
疲勞開始侵襲每一個人，咖啡杯和吃剩的飯盒堆滿了角落。
鄭碩親自推著小車，給還在堅持的員工分發宵夜和濃咖啡，不時拍拍下屬的肩膀，低聲鼓勵幾句：
“堅持住，快好了。”、“眼睛還行嗎？累了就眯五分鐘。”
當他走到校對組時，注意到李誌明正在心不在焉地翻著校樣，目光時不時瞟向牆上的掛鐘，或者望向印刷機的方向，顯得有點焦躁，不像彆人那樣隻是累的。
“李誌明，看你的樣子，似乎很累啊。”鄭碩走到他身邊，語氣關心，但目光很深，
“要不要先去休息室躺一會兒？這裡暫時還能頂得住。”
李誌明好像被驚醒了一樣，連忙打起精神，擠出一個笑容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