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廢物！統統都是踏馬的一群廢物！”馬惜珍一把抓起剛送進來的那份《今日頭條》。
胳膊猛地一掄，狠狠地把那份《今日頭條》砸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，報紙散開，露出了那個讓他暴跳如雷的頭版。
他整個人被氣得滿臉通紅，太陽穴附近的青筋不斷“突突”地跳起，一根根鼓得老高，就連脖子都被氣粗了一大圈。
“這麼多的人……這麼多的人竟然連兩個小記者都搞不定！還被人拍了照！你們踏馬的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！”
哥哥馬惜如沒有說話，也沒有發怒，隻是將自己的身體陷在那張寬大的真皮老板椅裡，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黑壓壓的雲。
他雖然沒有像弟弟那樣的暴怒、痛罵出聲，但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嘴角暴露出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。
指關節被捏得發白，嘴角不時就不受控製地微微抽動幾下。
“閉嘴！”他猛地‘啪’的一聲拍打在身前的實木辦公桌上，發出一聲低吼，聲音不高，卻冷得像冰碴子。
“吵？有什麼好吵的？光嚷嚷就能把我們的臉麵嚷回來嗎？你是還嫌咱們這次丟人丟得不夠大是嗎？！”
他萬萬沒想到，自己這邊覺得天衣無縫的計劃，竟然那麼輕易地就被對方那個臭小子給看穿了，還被反將了一軍，留下了足以成為笑柄甚至罪證的照片。
這種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啪啪打臉的感覺，對於他們馬家這種把麵子和權威看得比命還重的江湖人士來說，簡直就是奇恥大辱。
“大哥！這口氣我咽不下去！”
馬惜珍“呼”地一下轉過身，眼中閃過一縷狠厲凶悍的光芒，他們家就是撈偏門的，鄭碩那小王八蛋不會真以為自己不敢動他吧？
“你給我幾個人，我今天晚上就帶著他們去將那臭小子的破印刷廠給砸了！我看他明天拿什麼出報！”
“胡鬨！”馬惜如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，震得上麵的筆筒都跳了一下。
“現在是什麼時候？廉政公署icac）馬上就要成立了，那就是港督用來殺我們的刀！
你現在腦子裡竟然還想著你過去打打殺殺的那一套？是不是一定要讓人家抓到我們的把柄你才高興？！”
他使勁吸了一口氣，壓住心裡頭那股不斷騰騰往上冒的火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腦子飛快地轉。
這次栽了，雖然丟人，雖然難堪，但也讓他徹底收起了對那個叫鄭碩的年輕人的輕視之心。
“這個姓鄭的，不是簡單的貨色……他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難纏得多，也要狡猾得多。”
他咬著牙，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。
“硬碰硬看來是不行了……咱們得換種玩法陪他過過招。”
時間：1974年1月17日，上午
地點：南洋大廈·鳳凰傳媒有限公司。
陰沉的天空下暗流湧動。
《今日頭條》編輯部的電話鈴聲比平日更加急促，油墨印刷機的轟鳴聲仿佛也帶上了幾分昂揚的鬥誌。
鄭碩站在辦公室窗前，望著窗外香江略顯灰蒙的天空。
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窗台，腦海中正在與自己的金手指“靈魂ai”進行著深度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