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檔次不夠？”鄭碩敲桌子的手指停住了，他抬起眼，目光裡帶著一種看透市場的銳利了。
“……那就做點‘接地氣’的大文章。通知編輯部，下個禮拜開始。
‘市井追蹤’這個欄目，集中火力，專門去曝菜市場秤頭不準、無牌黑診所亂收費這些街坊鄰裡最深惡痛絕的事！”
霍建寧聽到這個方向，臉上掠過一絲遲疑，他謹慎地提醒道：“老板，這類報道……針對性太強，會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？那些地頭蛇恐怕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鄭碩聞言，嘴角勾起一抹沒什麼溫度的冷笑：“麻煩？馬家之前散播墨方謠言，想搞垮我們的時候，可沒怕過麻煩。
那時候我們退一步，他們就得寸進尺進十步。”
他的語氣變得堅決：“現在，我們就要靠這些實實在在為市民發聲的報道，把話語權搶回來。
你要知道，那些做街坊生意的小商戶，最怕的就是壞了名聲、得罪左鄰右舍。
我們的報道一出去，他們為了挽回形象，就得求著來我們報紙上登道歉聲明，或者打折促銷的廣告——這廣告費，他們掏得比誰都痛快。”
他拿起筆，在《今日頭條》的報表上劃了一條線：“就這麼定。我們要讓那些嫌我們‘檔次不夠’的品牌看看，是誰真正抓住了香江老百姓的心。”
鄭碩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第三份報表上，“正大便利店負債率70”那行數字像是燒紅的烙鐵，燙得他眼皮直跳。
這比率遠超健康線，太危險了。
霍建寧站在一旁，聲音不高，但每個字都砸在鄭碩的心上：“老板，核算過了，下麵四十家便利店，單是每月要支付的貸款利息，就吃掉了總營收的三成。
最為關鍵的是六月底，有兩筆短期貸款就要到期，連本帶利，需要一口氣拿出一百二十萬港幣現金。”
空氣仿佛都凝固了，辦公室裡隻剩下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。
鄭碩向後靠在椅背上，閉上了眼睛，似乎想隔絕這些煩人的數字。
但他腦子裡那台“靈魂ai”卻以更高的速度運轉起來，冰冷地推演著最壞的情況：
『觸發風險預警：若美聯儲持續加息，香港金管局極有可能跟進以維持聯係彙率。
模擬推演顯示，基準利率上調2個百分點200基點）時，正大便利店月度利息支出將增加45，現有現金流無法覆蓋，斷裂概率超過90。』
這行字像警報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爍。
他猛地睜開眼，目光銳利地掃過霍建寧，之前那一瞬間的疲憊已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果斷取代。
“不能坐以待斃，必須兩條腿走路，而且還要比彆人跑得更快。”
他伸出兩根手指：“第一條腿，給我盯死零售公司那邊！讓他們繼續深挖‘正大牌’自有商品，尤其是鮮食，像飯團、三明治、盒飯這些每天都要走量的，毛利必須嚴格控製在四成以上。
我們要用這些高利潤的自有商品帶來的進賬，去補貼、去填平那筆該死的利息窟窿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，手指敲了敲桌麵，強調第二條路徑：
“第二條腿，徹底改革加盟模式！以前那種收取高額押金的製度門檻太高，嚇跑了不少有意向的加盟商。
現在立刻改，把加盟押金製度改成流水抽成，降低他們開店的啟動資金壓力。
但是——”他的語氣驟然變得強硬，“合同裡必須給我寫死一條，加盟店如果敢私下售賣競爭對手的產品，特彆是那些利潤低、占地方的雜牌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