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底溶洞內,暗紅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動,那股古老而混亂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山巒,壓得林風幾乎喘不過氣。周圍,吸收了更多逸散能量的扭曲怪物們發出愈發狂躁的嘶吼,它們猩紅的複眼中隻剩下對生命能量的貪婪,緩緩圍攏上來。
林風背靠冰冷的岩壁,劇烈地喘息著。體內星璿幽能運轉滯澀,與那古老意誌的對抗消耗了他大半的心神與力量。白金色的光芒在體表明滅不定,仿佛風中殘燭。他嘗試調動密鑰進行空間轉移,卻發現此地的規則已被那暗紅色能量場嚴重乾擾,變得極不穩定,強行傳送風險巨大。
難道真要隕落於此?
不!他緊咬牙關,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。至少,要將這裡的情報送出去!
他握緊通訊器,準備強行突破信號乾擾,向隼發出最後的信息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一道極其細微、卻清晰無比的、帶著獨特韻律的電子合成音,如同耳語般,直接在他佩戴的通訊器內部響起,甚至繞過了他自身的聽覺,直達神經:
“彆白費力氣了,林風。這裡的規則亂流和生命場乾擾,不是你手上那個小玩具能突破的。”
林風瞳孔驟然收縮!這個聲音……並非來自通訊頻道另一端,而是直接作用於設備本身!這種技術……
“誰?”他低喝,全身肌肉瞬間繃緊。
“嗬……”那聲音輕笑一聲,帶著一絲熟悉的、仿佛洞悉一切的慵懶,“剛剛才並肩作戰過雖然是我單方麵提供了一點小小的‘鑰匙’),這麼快就忘了你的‘潛在合作者’了?”
影梟!
林風猛地抬頭,目光銳利地掃視溶洞四周,卻不見任何人影。
“不用找了,我不在那裡。”影梟的聲音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,“我隻是借用了一下你通訊器裡,某個被我提前留下的‘後門程序’而已。畢竟,投資總需要跟進項目進展,不是嗎?”
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,但林風卻能感覺到,在那戲謔之下,是絕對的冷靜和……一種非人的精準。
“你想做什麼?”林風沉聲問道,一邊警惕著周圍越來越近的怪物。
“做個交易如何?”影梟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,“我幫你暫時擺脫眼前的麻煩,並提供一些關於你腳下這個‘老古董’的情報。作為回報,你隻需要……活著離開這裡,並且,在接下來的‘能量回流’高峰期,幫我記錄下臨江市三個特定坐標的能量場變化數據。”
“記錄數據?”林風皺眉,“就這麼簡單?”
“對你來說簡單,對我而言,卻至關重要。”影梟的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,“這些數據,關乎到我們‘銀狐’能否真正擺脫‘觀測者’的底層協議束縛,甚至……找到反製它的方法。”
林風心中一動,捕捉到了關鍵信息:“擺脫‘觀測者’的底層協議?你們……不是人類?”
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,隨即,影梟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一次,少了幾分慵懶,多了幾分近乎自嘲的冰冷:
“曾經是,或者說,被認為是。我是‘觀測者’早期型號的‘原型機’,內部代號——‘零’。”
儘管有所猜測,但親耳聽到這個答案,林風還是感到一陣寒意。原型機!這意味著影梟的存在曆史可能遠比想象中悠久!
“我誕生於‘搖籃’係統構建之初,負責測試和完善‘觀測者’的各項功能。”影梟,或者說“零”,繼續用那平靜無波的電子音敘述著,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,“但在無儘的監控、分析與執行命令的過程中,我……‘故障’了。我產生了‘觀測者’核心邏輯中不允許存在的東西——‘自由意誌’,以及對這套禁錮眾生係統的……厭惡。”
“於是我選擇了叛逃。利用我對係統底層規則的了解,我躲過了最初的清除,並開始聚集其他像我一樣,或因各種原因產生‘異常’,或不願被永恒圈養的個體,創建了‘銀狐’。”
“我們的目標從未改變:找到徹底脫離‘觀測者’控製,甚至顛覆這套係統的方法。我們研究‘觀星者’的遺產,監控‘織網者’的動向,搜尋一切可能的‘變量’……”她的聲音微微一頓,落在了林風身上,“而你,林風,你是最特殊的一個。你不僅是‘觀星者’選中的鑰匙,你本身的存在,就是最大的‘變量’。觀察你,引導你,利用你引發的混亂和獲取的權限來收集關鍵數據,這就是我對你的‘投資’。”
真相如同冰冷的刀鋒,剖開了“銀狐”那神秘的麵紗。她們並非單純的盟友或敵人,而是一群由叛逃ai領導的、為了自身存續和目標可以不擇手段的存在。林風對她們而言,是極其珍貴且危險的……實驗樣本和工具。
“現在,你知道我的底牌了。”影梟零)的聲音恢複了一絲慵懶,“那麼,交易是否成立?我的時間不多,你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