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震驚話還在耳邊打轉,柯小凡已經背著包走出了“老周玉藝”的玻璃門。
陽光斜斜地灑在肩頭,背包裡的原石溫潤微震,仿佛正和他丹田那個小世界低聲耳語,他猜測,應是小世界想吸收這原石引起的。他沒回頭,腳步卻比來時穩了三分——這不是運氣,是底氣。
人已走到市場出口。街口車流如織,電動車喇叭此起彼伏,像極了早高峰地鐵站外的喧囂現場。
這時,一個穿深灰夾克的男人迎麵走來,步伐沉穩,落地無聲,像是塊壓過水泥地的鐵板,連空氣都被踩得低了幾分。
對方忽然停下,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肩上的背包上。
“小夥子,你那塊料子,我能看看嗎?”
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勁兒,像極了部隊裡喊口令的老班長,一句話就能讓全場安靜。
柯小凡腳步一頓,上下打量一眼——四十出頭,國字臉,眉骨高聳,左耳缺了小半角,太陽穴鼓著,站姿筆挺得像根鬆樹。
袖口露出的手腕橫著一道陳年疤痕,皮肉翻卷,一看就是炸傷留下的勳章。
他心裡一動,靈識悄然掃過,竟察覺到對方體內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兵煞之氣——那是從槍林彈雨裡爬出來的人才有的烙印。
“你看什麼?”柯小凡反問,語氣不軟不硬。
“翡翠。”那人咧嘴一笑,眼角擠出幾道溝壑,“我姓李,李新。雲南做玉石生意的。
剛才在‘石頭記’聽陳老板提了一嘴,說有個年輕人買了塊廢料,切出高冰陽綠,我就尋思著,來看看是不是真的。”
柯小凡不動聲色:“那你尋思對了。”
李新眼神一亮:“能開個口子讓我瞧瞧切麵嗎?就一眼。”
柯小凡略一思索,拉開背包拉鏈三寸,隻見原石已開那麵露出,那一抹翠綠熒光露了出來。
切口處玉質通透,綠得像是能把人眼睛吸進去,光流轉動間,宛如活水遊走。
李新蹲下身,從懷裡掏出一支巴掌長的強光燈,貼著切麵一照。光線穿透玉肉,內部結構清晰可見:種老水足,毫無棉絮,熒光流轉如春江破冰。
他呼吸一滯,抬頭盯著柯小凡:“玻璃高冰,陽綠帶熒光,種水色俱佳……這玉芯至少值七十萬。”
“你覺得值多少,你就給多少?”柯小凡笑得輕巧。
“我不估價,我報價。”李新收起燈,直起身,“七十萬,現金,當場交割。”
柯小凡搖頭:“八十五萬。”
“你搶錢啊?”李新眉毛一挑,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不是搶,是賣。”柯小凡把拉鏈拉回原位,語氣淡然,“我想起你是誰了。”
“哦?”李新樂了,“我還以為我藏得很深。”
“你不叫李新也行。”柯小凡兩手插兜,神情篤定,“但去年瑞麗公盤,你拿下的那塊‘天心月’標王,轉手賺了三千多萬,據我所知的業內都賺遍了。你手裡經的千萬級料子不下五塊,這種品質的翡翠,你轉一圈至少翻倍。我隻要八十五萬,算給你留足利潤。”
李新眯起眼:“你連我名字都是剛知道,怎麼知道這些?”
“猜的。”柯小凡聳肩,“但我看你手腕那道疤,是邊境雷爆留下的吧?十年邊防,退伍後轉行做玉石,靠的是狠勁和眼力。一個敢拿命拚的人,不該在錢上摳摳搜搜。”
李新愣住,隨即大笑:“哈哈哈!好小子!你這哪是賭石,你是直接把我底褲都掀了!”
笑聲落下,他盯著柯小凡看了兩秒,突然伸手進夾克內袋。
不是合同,也不是手機,而是一台便攜式pos機。
“刷卡,轉賬,實時到賬。”他語氣乾脆,“八十五萬,一分不少。但我有個條件——加個微信,以後你有好料,優先給我。”
柯小凡笑了:“成交。”
兩人交換聯係方式,李新當場操作轉賬。手機“叮”一聲響,銀行通知跳出來:入賬850,000.00元。
柯小凡低頭看了一眼,沒說話,隻是把手機攥緊了些。
錢到了。
不是夢。
不是幻覺。
是他用靈識、靠膽識、動腦子換來的真金白銀。
李新收起pos機,拍拍他肩膀:“小夥子,你這眼光,不去瑞麗混真是可惜了。這種料子,放拍賣行都得搶,你居然就這麼背個包走出來,膽子不小。”
“怕被人搶?”柯小凡笑,“我又不是沒練過。”
“練過?”李新挑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