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小凡蹲在東牆根,指尖還沾著粉筆灰。昨天寫下的“基”字歪歪扭扭,活像他當年高考前突擊練字的作業本——字沒練成,心態先崩了。
他沒笑,反而覺得挺配:一個高中畢業、送過外賣、欠了一身債的中年人,現在盤腿坐在三百五十平的廠房裡準備修仙,說出去誰信?可偏偏,這事兒還真讓他撞上了。
太陽剛爬上鐵皮屋頂的縫隙,一束光不偏不倚落在他鼻尖上。
他眯了眯眼,沒動。呼吸一點點沉下去,胸口起伏如潮水退岸,體內那條細若遊絲的靈氣在經脈悄然遊走,經脈像是乾涸多年的河床終於等來了第一滴春雨。
體內這點靈力太少啦!
他心知肚明——電路沒通,充電寶還在角落趴著充電,昨晚存進去的那點電能,早被小世界啃得隻剩個底兒。
但他不急,等運功幾遍後,閒著,正好整理陣法傳承,看現有條件和手上材料能否弄個湊合版。
閉上眼,運轉天雷修煉訣運轉周天,一寸寸引導氣流從丹田起,沿任脈上行,過膻中,走天突,再折返督脈。
剛開始像用吸管喝隔夜芝麻糊,吸一口堵三下,半個時辰後,那股氣竟順溜了些,經脈也開始微微發燙,仿佛內部被砂紙打磨過一遍。
“成了。”他睜開眼,咧嘴一笑,“總算不是乾燒電表的傻子了,這點靈力也能強化經脈。”
站起身活動筋骨,肩胛骨哢吧響了一聲。經脈還有點損傷,但不像剛開始那樣。
他估摸著,照這個節奏,再練三天,有可能突破練氣一層了,就能試著借發電機,加個穩壓器把電流從最低的開始,等經脈適應強度,再慢慢加大,這次真是“充電修行”了。
上午九點,施工隊進場。幾個工人扛著電纜和支架往裡搬,腳步聲震得地麵嗡嗡作響。
柯小凡沒躲清靜,反而主動上前搭手。和大夥抬一根三十米長的重型銅纜,重好幾百斤,硬是拖進了切割區。
走到半路,右肩猛地抽了一下,經脈處傳來一陣鑽心的酸脹。他停下,靠牆喘氣,額頭沁出一層薄汗。
“經脈又輕微受損了?看來這幾天充電時間稍長,經脈輕微受損了”。
盤膝坐下,雙手交疊按在丹田位置,意念沉入識海。小世界安靜地懸浮著,像顆灰黑色的隕石,表麵泛著淡淡的青光。
他輕輕一喚,小世界反饋能量,順著經脈緩緩注入受損經脈,所經過之處正慢慢修複。
溫熱感擴散開來,像有人拿著暖水袋貼在經脈上揉。五分鐘後,他站起來甩了甩胳膊,感覺整條手臂輕了三斤。
再來一次。
這次再次陪大夥把整卷電纜搬到施工位置,安裝支架時,彆人還得輪流換手,他一個人擰螺絲、校水平,乾得比誰都利索。
中午收工吃飯,工人們圍在一起吹牛打屁,說哪個老板一夜暴富,哪個工地出了事故。
柯小凡蹲在門口啃麵包,耳朵聽著,心裡卻在默算:今天引氣入體成功三次,每次持續時間比昨天多五分鐘;經脈拓寬感明顯,尤其是手少陰心經和足太陽膀胱經;體力恢複速度加快,高強度作業後心跳不超過一百一。
“這不是進步,這是開掛。”他自言自語,差點笑出聲。
下午兩點,施工繼續。噪音比上午更吵,電鑽聲、金屬撞擊聲混成一片,靈識剛探出去就被攪得七零八落。
他原計劃趁這工夫把感知範圍穩定推到五十米,結果試了幾次,連三十米都穩不住。
他皺眉,忽然想起師父殘念裡提過一句:“亂流之中,以震製震。”
什麼意思?
他閉目凝神,不再強行擴展靈識,而是調整頻率,讓神識波動與周圍震動產生共振。起初像在搖晃的船上找平衡,東倒西歪,可十分鐘後,他捕捉到了一絲異樣——西側角落,發電機外殼有輕微電流泄露,數值雖小,但持續不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