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動機的轟鳴在夜色裡劃出一道孤線,柯小凡指尖輕扣方向盤,指節微微泛白。
風從車窗灌進來,吹亂了額前幾縷碎發,也吹不散他眉心那股沉沉的凝重。
沒開空調,也沒放歌,整輛車像一頭沉默的獸,馱著他從城西荒地往市區爬行。
腦子裡卻翻江倒海,爛尾樓頂的畫麵一遍遍回放:深灰色麵包車、被拖下實驗台的人影、白大褂嘴裡蹦出的“金屬性”“雷屬性波動”——這些詞不是瞎扯,是衝著他來的。
“合著我這全屬性靈根,成了香餑餑的小白鼠了?還好,對方設備隻監測到金屬性和雷屬性波動,如果要知道我是全屬性,怕不是更瘋狂了?”他低聲自語,語氣帶點調侃,眼底卻冷得能結霜。
掏出手機,調出之前拍的照片。畫麵模糊,但血跡位置、鐵門鏽蝕的裂痕、麵包車後輪沾的黃泥,都被他用紅圈標得清清楚楚。
再打開電子地圖,把宏遠倉儲3號庫房設為中心點,接著把陳淺寧給的三起案件地址一一標注上去。
一條放射狀的活動軌跡,悄然成形。
“不是隨機作案。”他嗓音低沉,“這是有節奏的‘收網’。”
順手連上車載u盤裡的圖像增強軟件,車牌局部放大十倍。
膜太黑,號碼看不全,但右下角一個殘缺的“粵a·6x9”還是被摳了出來。
再加上昨晚錄到的那句:“東港那邊催得緊”,他眉頭一跳。
東港?不就是花都港口區的老工業帶?
他立馬切進物流監控平台——某個搞安保的朋友教他的“合法旁路”。
輸入關鍵詞“生物樣本保存液”,時間拉到最近一個月。
果然,三批申報單來自同一家注冊在自貿區的皮包公司,收貨方寫著“廣南醫藥科技”,實際簽收地址,赫然是宏遠倉儲附近一處廢棄冷鏈倉庫。
“拿活人做實驗還不夠,還要運出去?”柯小凡冷笑,“跨國勾結,膽子挺肥啊。”
第二天上午九點十七分,陳淺寧的辦公桌輕輕震了一下。
一條匿名消息推送到警方內網共享端口,標題隻有四個字:線索整合。
裡麵是一張熱力圖、三段音頻剪輯、一份pdf分析報告。報告末尾列了三條結論:
宏遠倉儲為非法人體實驗據點,目標人群具有特殊體質傾向;
實驗內容涉及基因采樣與靈能反應測試;
初步判斷與境外藥企存在技術及資金關聯,建議核查“大井東日集團”在華子公司往來記錄。
她盯著屏幕看了足足五分鐘,手指懸在鼠標上方,遲遲沒點“刪除”。
“你又在搞什麼名堂……”她喃喃道,語氣不像責備,倒像是無奈。
但她還是打開了內部協查係統,在“跨境物流異常”欄目下多看了一眼。
然後,回了條簡短信息:“生物樣本保存液,不是普通試劑。
這批貨申報溫度零下八十度,運輸鏈全程斷電兩次,最後一次重啟是在淩晨三點十五分。”
柯小凡正盤腿坐在廠房靜室裡打坐,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他睜眼掃了眼內容,嘴角微揚:“斷電?要麼是故意留破綻,要麼是有人中途開箱取東西。”
閉上眼,神識緩緩沉入丹田深處的小世界。小世界意念傳來:檢測到微量暗元素波動,來源不明,疑似活體封印。
柯小凡心頭猛地一震。
暗元素?那可是比雷屬性還稀有的靈根親和體質!全球覺醒者可能不超過五個,對方居然已經抓到這種人做實驗了?
他瞬間明白——這群人根本不是什麼醫學犯罪團夥,他們在拚一張更大的圖:收集不同靈根體質者,研究修真能量的生成機製,甚至……試圖人工培育或複製靈根!
難怪他們盯上了“雷屬性波動”。
他不是第一個目標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。
“所以你們不隻是想拿我當實驗品。”他睜開眼,聲音低沉,“你們是想造神。”
夜色再度降臨,柯小凡坐在靜室中央,麵前攤著幾張打印紙,上麵是他親手整理的犯罪鏈條草圖:
頂層操控:大井東日集團小日子)提供資金與技術框架;
國內執行:以“宏遠倉儲”為核心,輻射多個廢棄工業點,進行人體采樣與基礎實驗;
跨境輸送:通過偽裝醫療物資渠道,將高價值樣本運往海外實驗室;
目標群體:鎖定具備特定靈根潛質者,尤其是金、雷、暗三種稀有屬性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