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小凡伏在斷牆後,指尖輕輕蹭了下袖口的之前煉製的儲能環,動作熟稔得像摸打火機。
他沒急著衝,也沒罵娘,反而把呼吸調得比外賣小哥爬六樓還穩——深、勻、慢,一點不帶亂的。
經脈壓到最低檔,靈力循環縮成一條細線,在經絡裡緩緩流轉,如同待機省電模式,不發出半點波動。
他知道這地方不對勁——空氣裡金屬味太重,混著鐵鏽和機油的餿氣,風都透著股屏蔽罩過載後的焦糊味,像是誰把電路板燒穿了。
但此刻拚的不是誰拳頭硬,是腦子轉得快。
“電網殘流還能用。”他心裡盤算,“高壓線離這兒三百米,底下那條廢棄電纜溝正好穿牆進廠,隻要順著電流反向爬一截……”
念頭剛起,靈識立刻切換頻率,不再強攻牆體,而是順著地下那根半埋的銅芯電纜,像網線插頭一樣“哢”地接了進去。
畫麵一點一點亮起來。
通風井底部積著水,靈識貼著水麵滑過去,繞開主樓外牆的金屬夾層,從一根塌了一半的排風管鑽進二樓走廊。
灰塵在感知中飄浮,像老電視的雪花點,雜卻不亂。他心神沉定,一寸寸掃過空間,終於鎖定目標——東南角密室。
遊以初坐在一張鐵凳上,雙手被紮帶捆在背後,嘴上貼了膠帶。
她沒哭,也沒慌,正低頭用指甲在牆麵劃道子,一下,兩下,三下……像是記數,又像是留暗號。
門外兩個看守,一個靠牆站著,手裡拎著根改裝過的電擊棍,眼神警覺;另一個坐在折疊椅上抽煙,煙灰掉褲子上都沒拍,明顯有點走神。
三層以上空空蕩蕩,沒人。
可天台不一樣。
頂層設備艙裡,一台老舊發電機連著個鐵皮箱,外殼印著幾個歪歪扭扭的日文字符。
他不認識,改天得學點日語了,省得以後給這些小日子捜魂,都找不到幕後,就笑話了。
不過有靈識,也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學會了。
“嗬,還挺專業。”柯小凡嘴角抽了抽,“這是怕信號太強,擾亂了你們搞人體的實驗?”
他沒動怒,反而更冷靜了。
這種級彆的設備,不是街頭混混能玩得起的。
能搞到定製屏蔽裝置,還能精準鎖定他常去的醫院、預測他的行動路線——說明對方早盯上了他,就等著他自投羅網。
“拿遊護士當餌?”他眯起眼,“行啊,我成全你們。”
但不能莽。
他閉眼,:靈識拆成三股:一股盯著遊以初的呼吸和心跳,確認她沒被打針下藥;
一股鎖住兩個看守的腦波,發現抽煙那個注意力鬆散,每五分鐘會低頭抖一次煙灰;第三股則專門盯著那台乾擾器,捕捉它的運行節奏。
九秒……十八秒……二十七秒……
一直到第九十秒,乾擾器發出一聲輕微的“嗡”顫,緊接著,輸出功率掉了零點三秒。
就是這個空檔。
“每一分半鐘一次漏洞,夠用了。”他睜開眼,手指在地麵劃了條線,“西側圍牆塌得隻剩半截,排水渠直通二樓外牆,從那兒爬上去,三十秒內能摸到窗邊。”
計劃定了,他卻沒起身。
懷裡那枚護身符還在發燙,是他前幾天隨手煉的低階符,本想送小護士當小禮物,結果一直沒機會。現在倒好,成了他唯一能給她的保障。
“要是直接瞬移進去……”他念頭剛起,又摁了下去。
小世界確實解鎖了新功能——隻要在靈識覆蓋範圍內,他能瞬間挪移到任意位置。
但這玩意兒動靜不小,空間波動一出來,輕則燈閃,重則牆裂。萬一驚動守衛,遊以初第一個遭殃。
更麻煩的是,她得看見。
他不想讓她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另一麵。不想讓她半夜做噩夢,夢見自己男朋友其實是個怪物,雖然上次展示放電的能力,但還在她接受範圍內。
“救人歸救人,彆嚇著人。”他自言自語,“我又不是短視頻裡的特效演員,非得整點爆炸場麵。”
所以規矩定死:不用大招,不顯神通,就當是個物業電工來修線路,順便把人救了。
真要出意外,再開外掛也不遲。
他腦子裡開始推演路線。
方案一:走正門,裝成送水工。風險高,門口有攝像頭,而且兩個看守輪流盯監控,容易露餡。
方案二:從地下管道繞後。安全係數高,但排水渠積水深,腳步聲容易暴露。
方案三:西側坍塌區翻牆,沿外牆空調架攀爬,直達二樓窗外。路徑最短,乾擾器盲窗期剛好夠用,成功率最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