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新晚會的聚光燈像追獵的野獸,驟然鎖定在舞台入口。付少宇深吸一口氣,攥緊了藏在西裝褲袋裡的手——那裡有張趙藍翔塞給他的小紙條,寫著"想象台下都是待檢閱的隊列"。
音樂驟起,是節奏感強烈的電子樂。他邁出第一步時,膝蓋仍習慣性地想繃直,卻在餘光瞥見台側渠淼比出的"放鬆"手勢,硬生生把正步走改成了稍顯僵硬的貓步。藏青色西裝在燈光下泛著冷光,他刻意放緩擺臂幅度,卻不知那軍人特有的沉穩步伐,配上棱角分明的側臉,正讓台下女生發出一陣壓抑的抽氣聲。
李玲站在舞台側翼,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角。她本以為會看到一場尷尬的"軍訓式走秀",卻沒想到付少宇走到舞台中央時,突然停下腳步。聚光燈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,他抬手解開西裝最上麵的紐扣,動作利落得像拔槍上膛,隨即轉身、邁步,背影挺拔如鬆。
"哇——"台下爆發出女生的尖叫。
付少宇走到t台儘頭,按照渠淼教的姿勢,左手插兜,右手緩緩抬起。他沒比愛心,而是虛虛握住,仿佛握著無形的旗杆,眼神掃過台下時,帶著國旗護衛隊特有的專注與堅定。
這定格的瞬間,讓喧鬨的會場突然安靜了半秒,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。渠淼在台側激動地跳起來,連一直冷眼旁觀的李浩華,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。
【係統提示:支線任務"打破刻板印象"完成度100,獲得"肢體協調"初級技能,解鎖新特性"沉穩氣場"——可在特定場合提升他人好感度】
走下台時,付少宇的後背已沁出薄汗。渠淼拍著他的肩膀大笑:"我就說你能行!沒看見前排女生眼睛都直了嗎?"他剛想回應,卻被湧上來的同班女生圍住,張春蘭舉著手機要合影,李陽則默默遞來一瓶礦泉水,鏡片後的眼睛裡藏著笑意。
晚會接近尾聲時,付少宇借口透氣走出禮堂。秋夜的風帶著涼意,吹散了舞台上的喧囂。他沿著林蔭道往宿舍走,路燈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,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。
"付少宇。"
他回頭,看見李玲抱著一摞演出服站在路燈下,白色連衣裙被風吹得輕輕晃動。"剛下台沒看見你,還以為你先走了。"她走近幾步,"你的走秀......很特彆。"
這大概是今晚最委婉的誇獎。付少宇想起訓練時的窘態,難得有些不自在:"瞎走的。"
"不是瞎走。"李玲搖搖頭,"你轉身的時候,很像......"她頓了頓,似乎在找合適的詞,"很像守護什麼東西的樣子。"
付少宇一怔,想起剛才在台上虛握的手勢。
兩人並肩往宿舍方向走,起初是沉默,隻有皮鞋踩過落葉的沙沙聲。李玲突然開口:"李浩華說的那些話,你彆往心裡去。"她側過頭,路燈的光落在她睫毛上,投下細碎的陰影,"文藝部查過軍訓的考勤記錄,你從來沒體罰過隊員,反而是送中暑同學去醫務室最積極的。"
付少宇沒想到她會特意去查證,一時不知該說什麼。
"之前對你態度不好,抱歉。"李玲的聲音輕了些,"我不太喜歡......太強勢的人,但今天看到你走秀時的樣子,覺得或許是我想錯了。"
穿過籃球場時,幾個男生正在打球,籃球滾到付少宇腳邊。他彎腰撿起,手腕輕抖,籃球劃出一道弧線,精準地落回場上一個男生懷裡。那男生驚呼:"好球!"
李玲挑了挑眉:"沒想到你還會打籃球。"
"以前在部隊練過投擲。"付少宇笑了笑,這是今晚他第一次主動露出笑容。
快到女生宿舍樓下時,李玲停下腳步:"就到這裡吧。"她從包裡拿出手機,"晚會結束後要統計節目反饋,可能需要聯係你,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?"
付少宇報出號碼,聽著她手機按鍵的輕響。存好號碼後,李玲抬頭看他:"你的名字,付少宇,是"少年輕狂"的"少"嗎?"
"是"少年心事當拿雲"的"少"。"他說。
李玲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,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:"那挺好的。"她抱著演出服轉身,走到宿舍樓下時,又回頭朝他揮了揮手。
付少宇站在原地,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,才轉身往男生宿舍走。夜風裡似乎還殘留著梔子花香,手機在口袋裡輕輕震動了一下,是條新消息,來自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:
【我是李玲,明天上午文藝部在302辦公室彙總評分,有空可以來看看。】
他回了個"好",抬頭時,看見宿舍樓的燈光像散落的星辰。係統麵板不知何時亮起:
【隱藏任務"破冰"完成:獲得李玲初始信任,解鎖人物關係"普通朋友"。獎勵:學院活動優先參與權】
付少宇收起手機,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。大學生涯的第一個晚會落幕了,而有些東西,才剛剛開始。林蔭道上的落葉被風吹起,打著旋兒掠過他的鞋尖,像在為這場意外的同行,輕輕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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