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，付少宇身體恢複的也差不多了，宿舍的舍友打算去學校南門聚個餐。學校南門的喜來登飯店算不上奢華，但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把包廂照得暖融融的。付少宇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看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身影——胳膊上的繃帶拆了，隻留下淺粉色的疤痕，作訓服換成了簡單的白t恤，難得有了點普通大學生的鬆弛感。
“少宇，發什麼呆呢？”李陽端著酒杯湊過來，這小子是宿舍的“活寶”，剛開學就憑著一口流利的段子混熟了全係，“咱114宿舍可是開學一個月才湊齊人，這第一頓聚餐，你得多喝幾杯！”
付少宇笑著舉杯：“我酒量不行，意思意思就行。”他輕輕碰了下李陽的杯子，啤酒沫濺在指尖，涼絲絲的。
曲星宇推了推眼鏡，慢條斯理地給每個人倒上飲料：“少宇彆聽他的，他上次喝多了抱著路燈唱《單身情歌》，全校都知道了。”他是計算機係的學霸，卻被調劑到英語班，整天抱著編程書啃，說話自帶一股代碼般的嚴謹。
“那叫藝術！”李陽梗著脖子反駁，突然拍了拍胡昱坤的肩膀，“昱坤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胡昱坤正埋頭對付一盤紅燒排骨，聞言含糊不清地應著：“是是是，你最藝術。”這小子是個吃貨，開學第一天就把食堂所有窗口吃了個遍，此刻油乎乎的手指正飛快地夾著菜，嘴角還沾著醬汁。
劉輝坐在最裡側，手裡轉著空酒杯，眼神有些飄忽。他是宿舍裡最沉默的一個，聽說高中時是樂隊主唱，後來不知為什麼再也不碰樂器，連說話都很少大聲。
“輝子，彆光坐著啊！”李陽給他夾了塊魚，“嘗嘗這個，他們家的糖醋魚絕了。”
劉輝笑了笑，夾起魚塊慢慢嚼著。包廂裡的氣氛越來越熱，李陽開始講軍訓時的糗事，說自己被教官罰站時偷偷給女生遞紙條，結果紙條掉在地上被當場抓包；曲星宇聊起編程大賽，眼睛發亮；胡昱坤則在研究菜單，盤算著下次來該點什麼新菜。
付少宇安靜地聽著，偶爾插一兩句話。他發現拋開國旗護衛隊的身份，和室友這樣插科打諢，竟是種久違的輕鬆。啤酒的泡沫在杯沿堆積又破滅，像極了這些無拘無束的笑聲。
“吃飽了！”胡昱坤拍著肚子癱在椅子上，“接下來該搞點活動了吧？”
“唱歌去！”李陽眼睛一亮，“我知道附近有家ktv，音效超棒！”
曲星宇推了推眼鏡：“我明天有早課……”話沒說完就被李陽捂住嘴：“少來，周末哪有早課！”
正鬨著，劉輝突然站起來：“要不……就在這兒唱吧？”他指了指牆角的點歌台，“我看見有這個。”
大家都愣住了。劉輝很少主動提議什麼，更彆說唱歌了。
李陽第一個反應過來，衝過去點開點歌係統：“輝子要開嗓了！必須點首經典的！”他翻了半天，突然回頭，“《海闊天空》怎麼樣？”
劉輝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，點了點頭。
前奏響起的瞬間，包廂裡突然安靜下來。劉輝拿起話筒，指尖微微發顫，當第一句“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”響起時，所有人都驚住了——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穿透力，帶著種曆經滄桑的沙啞，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沉默寡言的男生。
李陽下意識地跟著合唱，胡昱坤和曲星宇也加入進來。付少宇沒有開口，隻是看著劉輝握著話筒的手，看著他微微閉起的眼睛，突然明白這歌聲裡藏著的，或許是某個未曾說出口的故事。
“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……”
唱到副歌時，隔壁包廂的人突然推門進來，手裡也拿著話筒：“這歌我會！”緊接著，越來越多的人湧進來，有學生，有飯店的服務員，甚至連吧台的收銀員都跑了過來，擠在狹小的包廂裡，跟著旋律一起唱。
劉輝似乎被這陣仗嚇了一跳，愣了幾秒後，突然笑了，聲音裡多了幾分釋然。他抬高話筒，和著所有人的聲音繼續唱，歌聲撞在牆壁上，又反彈回來，像海浪一樣包裹著每個在場的人。
付少宇站在人群邊緣，看著李陽跳上椅子揮舞著餐巾紙當熒光棒，看著曲星宇推眼鏡的手跟著節奏擺動，看著胡昱坤舉著半瓶啤酒當話筒，看著劉輝臉上重新綻放的光彩——原來每個人心裡都藏著首歌，隻等一個合適的瞬間，唱給懂的人聽。
歌曲結束時，掌聲和歡呼聲差點掀翻屋頂。劉輝放下話筒，臉頰泛紅，卻不像平時那樣躲閃目光，反而主動拿起酒瓶：“我敬大家一杯！”
“乾了！”
酒杯碰撞的脆響裡，付少宇突然覺得，這場普通的宿舍聚餐，比任何一場訓練都更讓他貼近“大學生”這三個字。沒有戰術，沒有任務，隻有少年人的赤誠和酒酣時的歌，像窗外的霓虹燈，雜亂卻明亮，拚湊出青春該有的模樣。
回去的路上，李陽還在哼著《海闊天空》，胡昱坤摟著曲星宇的肩膀，討論著下次聚餐的地點。劉輝走在最後，付少宇放慢腳步等他，並肩走在路燈下。
“唱得很好。”付少宇說。
劉輝笑了笑，抬頭看著夜空：“高中時樂隊散了，就再也沒唱過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今天……很開心。”
付少宇沒有追問，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係統麵板在腦海中亮起，卻不是任務提示，隻是一行簡單的文字：
【當前狀態：鬆弛。團隊羈絆宿舍）+10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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