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過得很快，期末考馬上就要到了，付少宇來到了圖書館複習，圖書館的白熾燈亮得有些刺眼，空氣中彌漫著舊書頁和咖啡混合的味道。考試周的壓力像一張無形的網，籠罩著每個埋頭苦讀的學生。付少宇麵前攤著厚厚的《高級英語語法》，眉頭擰成了疙瘩——那些彎彎繞繞的時態變化，比讓他跑一萬米還費勁。
“這裡錯了。”一隻纖細的手伸過來，指尖輕輕點在他筆記本的錯誤處，“虛擬語氣的倒裝，省略if的時候，ere要提前。”
付少宇抬頭，看到李玲站在桌旁，手裡抱著幾本日語習題冊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。“你也來複習？”
“嗯，剛做完一套模擬題。”李玲在他對麵坐下，目光落在他皺巴巴的語法書上，“看來你也被這玩意兒難住了？”
付少宇苦笑：“何止難住，簡直想把書吃了。”
李玲被他逗笑了，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：“我整理了一些語法口訣，你看看能不能用上。”
她的字跡娟秀工整，每個知識點旁邊都畫著小小的示意圖，比如把過去完成時比作“站在昨天看前天”，形象又好記。付少宇看著那些可愛的筆記，心裡的焦慮消散了不少。
“謝了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李玲低下頭，翻開自己的習題冊，卻沒立刻動筆，眼角的餘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他。
兩人並肩坐了兩個多小時，偶爾低聲討論題目，更多時候是安靜地刷題。圖書館的鐘敲了十下時，付少宇合上書本，揉了揉發酸的眼睛：“出去走走吧，換換腦子。”
“好。”李玲立刻合上習題冊，像是等這句話等了很久。
夜晚的操場褪去了白日的燥熱，晚風帶著青草的氣息撲麵而來。路燈在跑道上投下長長的光暈，零星有幾個夜跑的學生擦肩而過，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兩人沿著跑道慢慢走著，誰都沒說話。付少宇踢著腳下的小石子，心裡還在琢磨剛才沒弄懂的閱讀理解；李玲則攥著衣角，心跳得像揣了隻兔子。
走到操場邊緣的小樹林旁時，李玲突然停下腳步，深吸一口氣，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。“付少宇，我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付少宇轉過身，看到她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認真，心裡莫名一緊。“什麼事？”
“我……”李玲的臉頰泛起紅暈，聲音細若蚊蚋，卻異常清晰，“我喜歡你。從你在操場穿著護衛隊製服站在國旗下的樣子，我就開始喜歡了。”
付少宇愣住了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。晚風吹過樹林，葉子沙沙作響，像是在為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伴奏。他看著李玲緊張得發亮的眼睛，看著她攥得發白的指尖，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，又酸又澀。
他不是傻子，李玲的心意，他或多或少能感覺到。她會在他訓練後遞上溫水，會在他受傷時偷偷抹眼淚，會把整理好的筆記毫無保留地給他……這些細微的溫柔，他都記在心裡。
可他不能。
他的身世像一團迷霧，係統的存在更是不能說的秘密，甚至連自己明天會遇到什麼都不知道。他就像行走在鋼絲上的人，腳下是萬丈深淵，怎麼能拉著彆人一起冒險？
“李玲，”付少宇的聲音有些沙啞，他避開她的目光，看向遠處的國旗杆，“對不起，我……”
李玲的眼神黯淡下去，手指微微顫抖，卻還是強撐著笑了笑：“沒關係，我就是想告訴你……”
“不是沒關係。”付少宇打斷她，轉過頭，目光裡帶著歉意和掙紮，“我知道你很好，真的。但我現在的情況……很複雜，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。”
他沒有說“我不喜歡你”，也沒有說“我們不可能”，隻是陳述一個無奈的事實。他想起係統偶爾彈出的“潛在威脅”提示，想起王老師欲言又止的樣子，——他的世界裡藏著太多危險，他不敢讓她靠近。
李玲怔怔地看著他，眼裡的失落漸漸被理解取代。她知道他身上有秘密，從他能一拳打斷樹乾，到王老師對他異常的關注，都透著不尋常。但她沒想到，這些秘密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給你一點時間，對嗎？”李玲小心翼翼地問，眼裡還帶著一絲期待。
付少宇沉默了幾秒，點了點頭：“嗯。讓事情順其自然吧，好嗎？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。”他不想欺騙她，也不想直接拒絕，隻能用最坦誠的方式回應。
聽到這句話，李玲突然笑了，眼裡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，比月光還要耀眼。“好，我等你。”她的聲音輕快了許多，“多久都沒關係，隻要你願意想。”
她沒有追問他的秘密，也沒有糾纏著要答案，隻是單純地接受了這個“等待”的約定。在她看來，沒有被直接拒絕，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付少宇看著她釋然的笑容，心裡的愧疚更深了。“對不起。”
“不許說對不起。”李玲踮起腳尖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像他平時鼓勵隊員那樣，“快去複習吧，不然語法又要掛科了。”
付少宇被她逗笑了，心裡的沉重消散了些。“你也早點回去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轉身往操場外走，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。月光穿過樹林，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，像撒了一地碎銀。
走到岔路口時，李玲停下腳步，揮了揮手：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看著她跑向女生宿舍的背影，付少宇站在原地，久久沒有動彈。晚風吹起他的衣角，心裡五味雜陳。他知道自己讓她等，或許是一種不負責任，但他此刻能做的，隻有這麼多。
係統麵板在此時悄然亮起，沒有任務提示，隻有一行淡淡的字：
【情感波動檢測：愧疚30），暖意40），迷茫30）】
付少宇關掉麵板，抬頭看向夜空。月亮被雲層遮住了一半，像他此刻糾結的心情。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，不知道這份“順其自然”會走向何方，但至少此刻，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，也沒有辦法欺騙那個在月光下勇敢告白的女孩。
或許，順其自然，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他轉身往男生宿舍走去，腳步堅定了些。不管怎樣，先把考試應付過去再說——總不能讓自己的成績單，比麵對告白時的態度還要狼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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