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回趙家老宅的路上，車廂裡一片寂靜。趙山河摩挲著手裡的紫檀手串，目光透過車窗看向窗外飛逝的霓虹，眉頭微蹙。
今天的事，看似平息了，實則暗藏洶湧。為了一個學生，明著駁了公安局長趙建軍的麵子，這事說小不小，說大也可能牽出一連串的麻煩。他掏出手機，撥通了號碼。
“喂，大哥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：“這麼晚了，有事？”正是趙藍翔的父親，趙家真正的掌舵人——趙天雷。
“今天‘夜色’出了點事，”趙山河簡明扼要地把酒吧裡的衝突說了一遍，包括付少宇動手、趙藍翔趕來、以及最後讓趙磊道歉的經過，“我覺得這小子不簡單，藍翔對他服服帖帖的，為了他，我們跟趙建軍算是結下梁子了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，隻有輕微的翻動紙張的聲音。過了好一會兒，趙天雷才開口：“你覺得這學生有問題？”
“不好說。”趙山河如實回答，“身手不錯，有擔當，最重要的是，藍翔那混小子一口一個‘老大’，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趙天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，“把藍翔叫回來，我問問情況。”
掛了電話，趙山河靠在椅背上，輕輕吐出一口氣。大哥親自過問，看來這事確實引起了他的重視。
半小時後，趙家老宅的書房裡，趙藍翔站在書桌前，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父親，有些局促不安。他很少被父親這麼嚴肅地叫到書房。
“今天酒吧的事，你都參與了？”趙天雷抬眼，目光銳利如鷹，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“是……”趙藍翔撓了撓頭，“老大他不是故意的，是趙磊那小子先騷擾女生的，老大隻是出手教訓了一下。”
“付少宇。”趙天雷念著這個名字，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，“就是開學我見到的那個？”
“對，他現在是我老大！”趙藍翔立刻挺直了腰板，語氣裡滿是崇拜，“他身手特彆厲害，上次運動會一個人打趴了體育學院十幾個，還特彆有擔當，國旗護衛隊的人都服他。”
趙天雷沒說話，示意他繼續說。
“他學習也挺努力的，雖然有時候有點迷糊，”趙藍翔努力回憶著關於付少宇的細節，“對朋友也夠意思，今天就是為了保護幾個女生才動手的。哦對了，他跟我們學校的王麗老師關係好像挺好的，上次黨課我還看到他們一起討論問題呢。”
“王麗？”趙天雷的眼神微微一動。
“是啊，就是校裡的那個王老師，個子不是太高，但是氣質不一般。”趙藍翔隨口說道，沒注意到父親臉上微妙的變化。
趙天雷沉默了，手指停止了敲擊，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。王麗這個名字，他並不陌生。幾年前，他有幸參加過一次高層的私人聚會，席間聽到一位大佬提起過這個名字，語氣裡帶著幾分敬重，說她背後的勢力深不可測，直達天聽，是連他都要忌憚三分的存在。
當時他還覺得奇怪，一個大學老師而已，怎麼會有如此能量？現在看來，恐怕傳言非虛。
付少宇能和王麗走得近，還能得到她的認可，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。一個能讓王麗另眼相看的年輕人，絕非池中之物。
趙天雷的心裡迅速做了權衡。得罪趙建軍，雖然會有些麻煩，但以趙家在蘭陵市的根基，還扛得住。可要是因此錯過了一個有潛力，還有著強硬靠山的年輕人，那才是真正的損失。更何況，站在付少宇這邊，說不定還能間接搭上王麗背後的線，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。
“爸，您怎麼了？”趙藍翔見父親半天不說話，有些緊張，“是不是我給家裡惹麻煩了？”
趙天雷放下茶杯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，那是趙藍翔很少見到的溫和笑容：“沒什麼麻煩。”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趙藍翔的肩膀，“你做得對，朋友之間，就該互相照應。”
趙藍翔愣住了，懷疑自己聽錯了：“啊？”
“付少宇這個朋友，值得交。”趙天雷語氣肯定，“以後他有什麼事，你多幫幫他。”
“真的？”趙藍翔眼睛一亮，“您不反對我跟他混了？”
“什麼混不混的，”趙天雷瞪了他一眼，“互相學習。”他走到窗邊，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，聲音裡帶著一絲感慨，“這蘭陵市，怕是要變天了。”
趙藍翔沒聽懂父親的話，但知道父親不反對他和付少宇來往，頓時喜出望外：“謝謝爸！”
“行了，回去吧。”趙天雷揮揮手
“哎！”趙藍翔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。
書房裡隻剩下趙天雷一人。他拿起手機，撥通了趙山河的電話。
“大哥，怎麼樣？”趙山河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。
“不用管了。”趙天雷的聲音平靜而有力，“我們站付少宇這邊。”
“可是趙建軍那邊……”
“他翻不起什麼浪。”趙天雷打斷他，“你讓人盯著點，彆讓他暗地裡使絆子。另外，多留意一下那個王麗老師，還有付少宇的動向，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。”
“明白。”
掛了電話，趙天雷看著窗外的月光，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。一個能讓王麗另眼相看的年輕人，一個能讓自己那混世魔王兒子真心信服的老大，或許，趙家的未來，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，看到不一樣的可能。
而此刻，付少宇剛把李玲她們送回宿舍，正走在回男生宿舍的路上。他還不知道，自己已經被蘭陵市的兩大勢力悄然納入了視線，更不知道，一場關於他的無聲博弈，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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