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馬島的夜晚來得比市區早一些,夕陽剛沉入海平麵,暮色就像潮水般漫了上來。訓練結束後的營區褪去了白日的喧鬨,隻剩下海風拂過鬆林的沙沙聲,和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回響。
付少宇讓炊事班加了幾個硬菜,又從倉庫裡搬了幾箱啤酒,就在操場邊支起幾張桌子,算是給教官們的慶功宴。十幾個士官生洗去一身疲憊,換上乾淨的作訓服,圍坐在一起,臉上還帶著告彆孩子們的悵然,卻也多了幾分完成任務的輕鬆。
“來,第一杯,敬我們自己!”付少宇舉起啤酒罐,“這半個月大家都辛苦了,沒日沒夜地帶孩子,嗓子喊啞了,胳膊曬脫了皮,都沒一句怨言,好樣的!”
“乾杯!”
啤酒罐碰撞在一起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王猛灌了一大口,抹了把嘴:“說真的,剛開始我還覺得帶孩子容易,結果第一天就被那群小祖宗治得服服帖帖。現在想想,能讓他們從哭哭啼啼到喊出那麼響亮的口號,值了!”
“可不是嘛,”張強跟著點頭,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畫著他傻笑模樣的畫,小心翼翼地撫平,“你看這畫,雖然把我畫得跟個傻子似的,但我得好好收著。”
眾人哄笑起來,氣氛漸漸熱絡。大家聊著這半個月的趣事——哪個孩子偷偷把糖果藏在被子裡,結果化了一床;哪個小女孩總纏著教官講英雄故事,聽得眼睛發亮;哪個調皮的男孩最後卻主動幫同學背行李……那些瑣碎的日常,此刻都成了最珍貴的回憶。
付少宇安靜地聽著,偶爾插句話,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。海風帶著啤酒的麥香和飯菜的香氣,吹散了連日來的疲憊,也讓這群年輕的士官生之間的情誼更加深厚。
就在這時,付振國的身影出現在操場入口。他沒穿常服,隻套了件寬鬆的軍綠色t恤,手裡還拎著兩瓶白酒,顯然是特意過來的。
“首長!”士官生們立刻起身敬禮,剛才還放鬆的姿態瞬間變得拘謹。
“坐下吧,沒那麼多規矩。”付振國擺擺手,把白酒放在桌上,“聽說你們在慶功,我來湊個熱鬨。”
付少宇給二叔搬了把椅子:“您怎麼來了?”
“過來看看你們,順便說點事。”付振國打開白酒,給幾個能喝酒的教官倒上,自己也斟了一杯,“第一批孩子的表現很好,家長們反饋特彆好,不少人都在打聽下一期什麼時候開始。”
“還要辦下一期?”王猛眼睛一亮,顯然還沒待夠。
“嗯,”付振國抿了口酒,語氣沉了沉,“下一批孩子有點特殊,都是部隊乾部的子女,年齡在十五到十八歲之間,半大不小的年紀,正是叛逆的時候。”
他頓了頓,解釋道:“這些孩子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,見慣了軍裝和隊列,對‘紅色教育’多半帶著抵觸心理,覺得是家長和部隊聯合起來‘管’他們的手段。而且他們父輩都是乾部,或多或少有些傲氣,不好帶。”
士官生們臉上的興奮淡了些。帶中小學生尚且要費儘心機,帶一群叛逆的半大少年,難度可想而知。
“那……為什麼還要收他們?”有士官生小聲問。
“因為難帶,才更要帶。”付振國的語氣嚴肅起來,“他們是乾部的孩子,將來很可能也會穿上軍裝,或者在各行各業承擔重要責任。如果現在不幫他們把‘根’紮牢,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紀律,什麼是擔當,將來很容易走偏。”
他看向付少宇,眼神裡帶著期許:“這次能把第一批孩子帶得這麼好,你功不可沒。下一批,還是由你擔任總教官。”
付少宇沒有立刻答應,眉頭微微蹙起。他知道,部隊乾部子女和普通孩子不一樣,他們從小接觸的就是軍隊的環境,常規的訓練和遊戲化模式未必管用,搞不好還會激起他們的逆反心理。
“他們的叛逆,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麵?”付少宇問道,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對策。
“逃課、頂撞長輩、沉迷遊戲……什麼都有。”付振國歎了口氣,“有個孩子,他父親是邊防團長,一年到頭守在邊境,他就覺得是部隊‘搶’走了父親,對穿軍裝的人打心底裡排斥。還有個女孩,母親是通信兵出身,她卻覺得‘保家衛國’是句空話,整天想著追星混娛樂圈。”
士官生們聽得麵麵相覷,這可比哭鬨的小孩難對付多了。
付振國看著眾人凝重的神色,反而笑了:“當然,他們也不是無可救藥。這個年紀的孩子,心裡其實都憋著一股勁兒,就看怎麼引導。你們能把一群小學生帶得脫胎換骨,我相信對付這些半大孩子,也有辦法。”
他舉起酒杯:“來,這杯酒敬你們。不管下一批多難,我相信你們能行。”
“是!”士官生們齊聲應道,雖然心裡沒底,但眼神裡已經燃起了鬥誌。
付少宇也舉起酒杯,和二叔碰了一下:“保證完成任務。不過,我需要調整訓練方案,可能要麻煩您提供一些這些孩子的具體資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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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問題,明天就讓參謀整理好給你。”付振國很爽快,“你們繼續喝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看著二叔離開的背影,操場上的氣氛沉默了幾分。
“付哥,這些孩子聽起來有點棘手啊。”王猛撓了撓頭,“搞不好會跟我們對著乾。”
“棘手才有意思。”付少宇笑了笑,眼裡閃過一絲挑戰的光芒,“他們叛逆,說明有自己的想法;傲氣,說明骨子裡不服輸。隻要找對方法,把他們那股勁兒引導到正途上,未必比第一批孩子差。”
他給眾人添上酒:“下一批訓練,不能再用哄小孩的方式了。他們懂的比我們想象中多,得用他們能接受的方式——平等對話,用實力說話,讓他們真正明白‘紅色’不是口號,而是刻在骨子裡的責任。”
“那具體怎麼弄?”張強追問。
“先了解他們的軟肋和軟肋背後的原因。”付少宇沉吟道,“那個覺得部隊‘搶’走父親的孩子,心裡缺的是陪伴和理解;那個想混娛樂圈的女孩,或許是沒真正見過什麼是‘保家衛國’的分量。我們要做的,不是強行灌輸,而是讓他們自己看到、感受到。”
他頓了頓,看向遠處漆黑的海麵:“比如,帶他們去看看邊防哨所的錄像,讓他們知道父親為什麼守在邊境;帶他們去參觀軍史館,讓他們明白那些泛黃的照片背後,是多少人的犧牲才換來了現在的安穩。”
士官生們聽得入了神,原本的忐忑漸漸被期待取代。
“聽起來……比帶小孩有挑戰多了。”王猛咧嘴一笑,眼裡又燃起了鬥誌,“我喜歡!”
“來,敬下一批‘小祖宗’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聲。
“乾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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