營區門口的梧桐樹葉被海風掀得嘩嘩作響,十幾輛軍綠色越野車依次停下,車門打開,走下來一群穿著潮牌、神情倨傲的半大少年。他們斜挎著包,有的戴著耳機搖頭晃腦,有的互相推搡打鬨,眼神掃過營區的迷彩建築時,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“切,還真跟監獄似的。”林浩把耳機拽到脖子上,踢了踢腳下的石子,滿臉不屑。
肖雅對著手機屏幕補口紅,瞥了眼站在門口的付少宇,小聲跟同伴嘀咕:“這教官長得倒是還行,就是穿得太土了,跟我爸一個審美。”
趙小天叼著根沒點燃的煙,故意撞了下旁邊士官生的肩膀,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:“喲,還真有人把這當回事啊?”
士官生們氣得攥緊拳頭,要不是付少宇提前打了招呼,怕是早就忍不住了。
【支線任務“痞子之王”觸發:針對叛逆學員,采用“以叛逆製叛逆”策略,打破其固有認知,建立獨特權威。任務要求:24小時內,讓至少半數學員對總教官產生“這人不好惹”的認知。任務獎勵:“逆反免疫”不受青少年叛逆行為乾擾),解鎖“野路子教學”模式。】
付少宇往前走了兩步,沒像對待第一批孩子那樣敬禮,反而往旁邊的梧桐樹上一靠,雙手插在褲袋裡,嘴角噙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都來了?”他的聲音不高,卻精準地蓋過了少年們的喧鬨,“我是你們這半個月的總教官,付少宇。”
沒人理他,該打鬨的繼續打鬨,該看手機的繼續看手機。
付少宇也不生氣,從口袋裡摸出個打火機,“啪”地一聲點燃,卻沒抽煙,隻是捏在手裡把玩,火苗在他指尖跳躍。
“聽說你們都是乾部子女?”他慢悠悠地開口,目光掃過眾人,“一個個看著挺能耐,不知道本事怎麼樣。”
林浩嗤笑一聲:“本事?能讓我們爸把我們塞到這破地方,算他們本事大。”
“破地方?”付少宇挑眉,突然提高了音量,“嫌破?現在就可以走!門口車還沒走,回去跟你們爸媽說‘我就是吃不了苦,就是想混日子’,看他們抽不抽你們!”
這話像一巴掌扇在臉上,喧鬨聲瞬間停了。這些孩子最反感的就是被拿來跟父母比較,更怕被說“沒本事”。
趙小天把煙扔在地上踩滅,往前走了一步:“你誰啊?敢這麼說話?知道我爺爺是誰嗎?”
“管你爺爺是將軍還是司令,”付少宇站直身體,眼神驟然變冷,幾步走到趙小天麵前,兩人身高相差無幾,氣場卻瞬間壓製對方,“到了這兒,你就是學員編號07,不是什麼‘將軍的孫子’。再敢在我麵前擺譜,我讓你知道什麼叫‘規矩’——用你能聽懂的方式。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股讓人發怵的狠勁,趙小天被他看得心裡發毛,下意識後退了半步。
“還有你,”付少宇轉頭看向肖雅,目光落在她手機屏幕上的明星照片,“追星?可以。但你知道你追的那些人,演唱會安保是我們部隊官兵負責的嗎?你媽當年在通信營熬夜接線的時候,你追的偶像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。”
肖雅的臉瞬間漲紅,想反駁,卻被付少宇眼裡的銳利看得說不出話。
“至於你,”他最後看向林浩,語氣緩和了些,卻更紮心,“覺得你爸是‘凶手’?行啊,下午我給你放邊防哨所的監控,讓你看看你爸和他的兵,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裡啃凍土豆,是為了誰不被凍著。”
林浩猛地抬頭,眼裡閃過一絲震驚,似乎沒想到這個教官會知道他的心事。
周圍的少年們都愣住了。他們預想過教官會像父輩那樣板著臉說教,會拿紀律壓人,卻沒想過對方會這麼“痞”——說話帶刺,毫不留情,甚至有點“混不吝”,偏偏每句話都戳在他們的痛處。
付少宇拍了拍手,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:“行李自己扛,宿舍在那邊,五分鐘內到操場集合。遲到的,今天的晚飯就彆吃了。”
他沒像對待小學生那樣幫忙拎行李,也沒強調“要團結”,轉身就往操場走,步伐隨意得像在逛公園。
少年們麵麵相覷,沒人敢再磨蹭。剛才那番話雖然刺耳,卻莫名讓他們有點怵——這個教官,跟他們想的不一樣,好像……不好惹。
五分鐘後,操場。
付少宇看著站得歪歪扭扭的隊伍,沒喊“立正”,反而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:“不錯,就三個遲到的,比我預想的強點。”
那三個遲到的少年剛想辯解,就被他一眼瞪了回去:“去操場跑十圈,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歸隊。彆跟我喊累,你們爸媽當年拉練,比這狠十倍。”
三人悻悻地跑去跑步,其他人看著,下意識地站直了些。
“接下來半個月,彆指望我會像哄小孩似的哄你們。”付少宇靠在旗杆上,語氣懶洋洋的,“隊列訓練要搞,體能考核要過,但我不逼你們。想混日子也行,反正丟的不是我的人,是你們爸媽的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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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,”他話鋒一轉,眼裡閃過一絲狡黠,“要是能通過所有考核,我給你們搞點‘特殊福利’——比如,帶你們去靶場打真槍,或者看最新的戰機演練。當然,混子就彆想了。”
這話一出,少年們的眼睛瞬間亮了。打真槍、看戰機,這些是他們從小聽卻很少有機會接觸的東西,比“紅色教育”有吸引力多了。
【“痞子之王”任務進度:30已有5人產生“不好惹”認知)】
付少宇看著他們的反應,心裡了然。對付叛逆期的孩子,就得反著來——你跟他講紀律,他偏要破壞;你跟他說“不準”,他偏要試試;但你要是告訴他“混日子也可以,就是沒好處”,他反而會較勁。
“現在,自由活動一小時。”付少宇扔下一句,轉身就走,“一小時後,帶你們去個地方,保證比站軍姿有意思。”
少年們愣住了,沒人動。他們等著他安排任務,或者訓話,卻沒想過會是“自由活動”。
“怎麼?不敢動?”付少宇回頭挑眉,“還是怕我下套?”
“誰怕了!”趙小天第一個反應過來,梗著脖子往營房走,“活動就活動!”
其他人也紛紛散開,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眼神裡帶著好奇和警惕,偷偷打量著這個“痞氣”的總教官。
王猛湊到付少宇身邊,小聲問:“付哥,就這麼放他們自由?萬一搞出亂子怎麼辦?”
“亂子才好。”付少宇笑了笑,“不亂起來,怎麼知道他們的軟肋在哪?”他看向那群少年的背影,眼裡閃過一絲深意,“對付野馬,不能光靠韁繩,得讓他們自己想停下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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