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，營房的門被付少宇推開時，他手裡的藍牙音箱還沒按下播放鍵，就愣在了原地。
十幾個少年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宿舍中央，雖然個個眼下掛著烏青，臉色因為傷痛和疲憊顯得蒼白，肩膀還在微微發顫，卻沒有一個人賴床，連站姿都比前兩天標準了許多。
“喲，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？”付少宇挑了挑眉，故意晃了晃手裡的音箱，“看來我這‘起床神曲’是用不上了，可惜了，昨天特意下了首新的。”
沒人接話，少年們隻是看著他，眼神裡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恨意——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！昨天折騰到半夜，今天還想來看他們的笑話？
趙小天攥了攥拳頭，指節泛白：“少廢話，要訓練就趕緊，彆跟個娘們似的磨磨蹭蹭。”
他這話一出，旁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——這是敢直接跟付少宇叫板了？
付少宇卻沒生氣，反而笑了：“行啊，趙小天，骨頭硬了不少。看來昨天的‘集體跑圈’沒白練。”
他轉身往外走：“都出來吧，今天換個花樣。”
少年們互相看了看，忍著身上的酸痛，跟了出去。操場的水泥地上，已經畫好了幾個圈，王猛等教官正站在圈裡，活動著筋骨，眼神裡帶著點躍躍欲試。
“今天的訓練科目——搏擊。”付少宇站在操場中央，聲音清亮，“規則很簡單，教官和學員一對一，進圈較量。不限動作，直到有一方徹底倒下，站不起來為止。”
少年們的臉色瞬間變了。搏擊？還是不限動作？他們現在渾身是傷，怎麼跟這些身經百戰的教官打？
“彆緊張。”付少宇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，嘴角勾起一抹賤兮兮的笑，“贏了的，去食堂吃早飯，豆漿油條雞蛋，管夠；輸了的……”
他指了指操場邊的草地，那裡隱約能看到幾隻螞蚱蹦跳的身影：“就隻能去那邊抓螞蚱，烤著吃，也算補充點蛋白質。”
“付少宇你太過分了！”肖雅忍不住喊道，“我們身上還有傷！”
“傷？”付少宇挑眉，“昨天替教官擔罰的時候，怎麼不說自己有傷？現在知道怕了？”
他走到趙小天麵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語氣帶著戲謔：“還是說，你們就隻會抱團取暖，真到了一對一的時候，就慫了？”
“誰慫了！”趙小天被激得紅了眼，往前一步站進圈內，“我先來！”
王猛活動了下手腕，跳進圈裡，對著他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“開始！”付少宇一聲令下。
趙小天低吼一聲，忍著膝蓋的疼痛，猛地衝了過去，拳頭直逼王猛麵門。他記得付少宇昨天說的“力從地起”，特意把重心壓低，試圖用蠻力壓製對方。
王猛卻沒硬接，腳步輕點，像泥鰍似的躲開，同時伸出手，輕輕一拉一推。趙小天重心不穩，踉蹌著往前撲去，差點摔倒。
“這就不行了？”王猛笑著問，語氣裡帶著點鼓勵，“拿出你昨天替我們擔罰的狠勁來！”
趙小天咬了咬牙，轉身又是一腳踢過去。這一次，他學乖了，不再一味用蠻力，而是學著調整呼吸，觀察王猛的動作。雖然依舊頻頻被放倒，卻總能掙紮著爬起來，眼神裡的倔強越來越盛。
圈外的少年們看得心都揪緊了，有人忍不住喊：“小天，注意他的下盤！”
“左邊！他要出左拳了！”
付少宇站在一旁，看著這一幕，嘴角的笑意深了些。他要的不是讓教官把他們打趴下，而是想看看，經過這兩天的淬煉，他們骨子裡的那股勁還在不在。
果然，趙小天雖然最後還是被王猛一記巧妙的絆腿放倒，再也爬不起來，卻在倒下前，用儘全身力氣抱住了王猛的腿，讓對方也踉蹌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我沒徹底輸……”趙小天趴在地上，喘著粗氣，臉上卻帶著笑。
王猛愣了一下，隨即哈哈大笑，伸手把他拉起來：“行，你小子有種！這局算你贏了一半，早飯分你一半！”
接下來的比試，畫風漸漸變得奇怪。
肖雅對上張強，本以為會被輕鬆放倒，卻沒想到張強故意放慢了動作，還在她差點摔倒時，悄悄扶了一把。最後肖雅雖然輸了，卻學會了幾個躲避的技巧，臉上帶著點不服氣，也帶著點驚訝。
戴眼鏡的少年對戰一個小個子教官，兩人都沒怎麼動手，反而在圈裡“商量”起來——
“我編程比你厲害。”
“但我格鬥比你強。”
“那……算平局？”
“行，平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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