崗亭的燈光在趙小天坐下時,似乎柔和了幾分。付少宇看著眼前這個始終梗著脖子的少年,【無所遁形】的技能悄然運轉,瞬間捕捉到他緊握的拳頭、微顫的睫毛,以及眼底深處那抹不易察覺的脆弱。
“你爸是趙團長吧?”付少宇沒繞彎子,直接開口。
趙小天猛地抬頭,眼裡滿是警惕:“你調查我?”
“不用調查。”付少宇笑了笑,拿起桌上的保溫杯,“他當年在邊境掃雷,斷了兩根手指,現在握槍都得用特製的手套。這事在軍區不算秘密。”
趙小天的身體僵了一下,像是被戳中了軟肋。
“他是不是很少回家?”付少宇繼續說,語氣平淡得像在聊天氣,“你十歲生日那天,他答應陪你去遊樂園,結果臨時接到任務,去了三個月才回來,給你帶了個印著‘三等功’的搪瓷缸,你把它摔了,對嗎?”
趙小天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,眼眶泛紅,卻依舊嘴硬:“摔了又怎麼樣?他心裡隻有部隊,根本沒有我和我媽!”
“他心裡沒你?”付少宇挑眉,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,是昨天托人從趙團長那裡要來的——照片上,趙團長穿著作訓服,懷裡揣著個皺巴巴的本子,扉頁上是趙小天歪歪扭扭的字跡:“爸爸,早點回家”。
“他的急救包夾層裡,一直放著這個。”付少宇把照片推過去,“上次演習他被蛇咬了,昏迷前還死死攥著這個本子,說‘我兒子還等著我回家修自行車’。”
趙小天的防線徹底崩塌了。他搶過照片,手指摩挲著那張泛黃的紙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砸在照片上暈開一片水漬。
“他總說……說我不懂事……”趙小天哽咽著,“可他從來沒問過我,我隻是想讓他陪我踢一場球……”
“男人表達愛的方式,有時候笨得像頭驢。”付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他不是不愛你,是把愛藏在了槍膛裡、藏在了陣地前。你摔搪瓷缸那天,他在宿舍裡坐了一夜,煙抽了整整一包。”
崗亭裡的哭聲混著海浪聲,持續了很久。等趙小天平靜下來,付少宇才遞給他一張紙巾:“回去好好睡一覺。等他下次休假,跟他說‘爸,我陪你練練槍法’,他能高興得睡不著。”
趙小天用力點頭,眼裡的戾氣散了,多了些柔軟的東西。
接下來的幾班崗,付少宇像個耐心的傾聽者,用【無所遁形】的技能,精準地戳中每個孩子的心事:
戴眼鏡的少年總覺得自己不如編程大賽的對手,付少宇告訴他,他爸每次跟戰友視頻,都會炫耀兒子寫的代碼比部隊的加密係統還難破解;
小個子女生因為個子矮總被嘲笑,付少宇拿出她媽在後勤倉庫的照片——那個同樣瘦小的女人,一個人扛著二十斤的物資跑了三公裡,隻為給前線戰士送急救包;
……
一整夜,崗亭的燈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。付少宇沒合眼,卻絲毫不見疲憊,反而越聊越精神。當最後一班崗的少年紅著眼圈離開時,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。
清晨六點,哨聲準時響起。少年們列隊站在操場,雖然眼底帶著倦意,眼神卻異常清明,看向付少宇的目光裡,少了抵觸,多了些親近。
“五公裡,出發!”
付少宇一聲令下,少年們邁開腳步,步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整齊。趙小天跑在最前麵,時不時回頭喊兩聲“快點”,像個小領隊;肖雅跟在中間,腳步輕快,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五公裡跑完,沒人抱怨,沒人掉隊。食堂裡,早飯吃得安安靜靜,沒人再剩飯,連平時最挑食的女生,都把盤子裡的青菜吃得乾乾淨淨。
上午,付少宇帶他們看了《誌願軍》。當銀幕上戰士們跨過鴨綠江,在冰天雪地裡啃凍土豆時,不少人偷偷抹眼淚。趙小天看著那些年輕的麵孔,突然想起父親斷了的手指,肩膀微微顫抖。
下午是自由活動。少年們沒有窩在宿舍,而是自發組織起來,有的去幫炊事班洗菜,有的在操場練習上午電影裡看到的格鬥姿勢,趙小天甚至拉著王猛,非要學那招“過肩摔”。
付少宇坐在操場邊,看著這一幕,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。
【任務“心結解鎖”完成!獎勵:“團隊凝聚力”光環範圍內可提升團隊協作效率),係統積分+!】
“接下來,該來點真格的了。”付少宇站起身,對旁邊的王猛說,“通知下去,明天開始素質拓展訓練。把障礙場的‘信任背摔’‘畢業牆’都準備好,我要看看這群小子,能不能擰成一股繩。”
王猛笑著點頭:“早就準備好了!就等您這句話!”
夕陽西下,營區的上空彌漫著輕鬆的氣息。少年們圍坐在一起,聊著天,分享著彼此的心事,那些曾經的隔閡與叛逆,在徹夜的長談和共同的經曆中,漸漸消融。
付少宇知道,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。解開了心結,還要鍛煉筋骨,凝聚力量,讓他們明白——一個人的勇敢不算什麼,一群人的並肩,才能踏平最險的山,渡過最急的河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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